關於嘲風的品種問題,天佑自己也完全沒個頭緒,除了可以確定它是翼鳥之外,具體的種類跟本無法定論。大多數翼鳥的種類都是依靠毛色來區分的,而嘲風這家夥卻像個變色龍一樣,隔不了幾天就換一種顏色。雖然現在看起來是很像彩翼鳥,但它顯然不是真正的彩翼鳥。
看天佑半天沒說話,那位女性仙長以為天佑是默認了,於是接著問道:“你是怎麼馴化它的?”
“這個……就是直接把它孵出來就好了啊。”
天佑這絕對是大實話,因為嘲風真的就是他孵出來的,而且是一出生就對天佑特彆的親近。不過那位仙長顯然並不相信,因為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孵化過翼鳥類妖寵,但所有的嘗試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翼鳥的殘暴性格是天生的,跟本不會因為被誰孵化出來就直接將其認作父母。很多專門研究妖寵馴養的修士推論,翼鳥之間應該存在某種特殊的聯係,它們在出生前就已經對自己的父母有了基本認知,所以當破殼的時候看到一個人類,立刻就會發動攻擊,而不是將其當做父母。
那位女性仙長當然知道翼鳥的這些特征,所以她並不相信天佑可以這麼簡單的馴化翼鳥,但遲疑了一下之後她突然又不太確定了。正因為翼鳥不可馴化的特性對修士們來說近乎於基本常識,所以對方反而覺得天佑沒有說謊,因為她覺的如果天佑打算欺騙她,肯定會找個更好的理由。
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方似乎並不打算追究下去了,隻是一臉羨慕的詢問是否可以摸一下。
對於這種要求天佑當然不會拒絕,叮囑了一下嘲風不要動之後之後就將其略微往前送了送。
這位畢竟是紫霄宮的正式成員,她並不是像女孩子喜歡小貓小狗那樣想要親近,而是打算檢查一下嘲風的情況。一隻手抹上嘲風的翅膀,她的手心中立刻湧動起大量的靈力,並迅速向著嘲風體內滲透而去。
天佑能看到靈氣流動,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突然暴漲的靈氣,但嘲風的反應更大。它就像被烙鐵燙了一樣,突然張開翅膀抽身後退,同時衝那位仙長發出了“呱”的一聲尖叫。
“孽畜,還挺凶。”仙長似乎有些生氣,手掌一翻,一圈金色紋路突然出現在她的手掌周圍,接著她另一隻手向前一指,嘲風周圍突然就出現了一圈一樣的金色紋路。
看到這東西天佑立刻本能的後退,因為對方的行為已經不是簡單的在“摸”了。天佑也感覺到了威脅,立刻拍動翅膀就想要飛起來。
“哼,還想跑。”那仙長冷哼一聲,手指再度改變動作念出一個新的手印,然後猛的向後一拉。
剛剛騰空的嘲風就像是被棉線束縛的風箏一樣猛的被拉了下來,不過卻沒有落地。它拚命的拍動翅膀想要掙紮後退,同時大聲的尖叫向天佑尋求幫助。
天佑有些生氣的上前一步攔住對方,聲音不愉的問道:“這位仙長,您這是在乾什麼?”
似乎是發現了天佑態度不對,對方愣了一下之後忽然散掉了靈力,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很在意它?”
“妖寵如此珍貴,哪個修士不在意?”
“不,我說的是你在意它的感受?”天佑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對方卻從天佑的眼神中讀出了想要的信息。“你果然是很在意它。或者說這就是你能馴養彩翼鳥的原因所在?”
天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但他能看的出來,對方沒有惡意,剛才的行為似乎是很常見的事情,至少在紫霄宮應該不算奇怪,自己大概是豎於神經過敏了一些。不過剛剛那樣子看著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獲得自由的嘲風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直接落回了天佑肩上,然後還衝著那位仙長尖叫示威,一副隨時撲上去再乾一架的姿態。
意外的,對方竟然完全無視了這種挑釁一般的姿態,反而被嘲風逗樂了。“哈哈,你的妖寵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我很期待你未來的表現。”
正說著,之前離開的三位仙長已經回來了,那逃跑的曲風被其中一人抓著衣領提溜了過來直接往地上一扔。“看一下,是這個曲風嗎?”
負責監考的其他正式弟子一致點頭確認,然後那三人中一個麵向凶惡的仙長便向這邊的女性仙長打了個招呼:“人我們已經抓到了,這就要帶去審問,剛剛哪幾個是涉事的待考核弟子,也和我們一起去說下情況。”
一聽這話天佑主動就站了出來,然後讓他意外的是大山和灌青葉居然一起站了出來,兩人還略帶驚訝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和那邊的仙長說道:“我們看到了全部過程,可以作為旁證。”
那邊的仙長點了下頭道:“那就一起過來吧。雲蕾仙子,借你迎客院的房間一用。”
“師兄自便就是。”天佑身邊的女仙應了一聲,天佑到現在才知道她原來叫雲蕾仙子。
天佑和那三名負責調查的仙長一起走進一側的小樓中,曲風眼神不自覺地往樓上瞟了一眼,天佑正好看到,疑惑的也看了上去,正好看到三樓一間房間的窗口,一個人影一閃而逝。
天佑是什麼人啊?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上麵那人絕對是幕後指使者,再不濟也是個負責監督執行的。他這才第一次來紫霄宮,和這曲風跟本就不認識,兩者無冤無仇,對方何必冒這麼大風險作弊害他?擺明了這後麵有人指使嗎。
不過,雖然有了這樣的判斷,但證據不足,天佑也沒說什麼,權當沒看見了。反正對方肯定不會簡單放棄,天佑有信心遲早能把他抓出來。
一群人進了一樓正對廣場的房間,用來充當臨時審訊室。除了天佑他們三個和三位仙長、曲風,之前負責監考的幾位正式弟子也都進來了。他們都是重要證人。
進入房間之後曲風被扔在房間中間,有一人順手關閉了房門,然後其中一位仙長首先問洛聽楓:“你把整件事情說一遍。”
洛聽楓點了下頭,然後將整個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沒有添加任何他的猜想,也沒有什麼感受之類的,就是把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那位仙長聽完之後又問:“你當時感覺到了靈氣強度不對?”
洛聽楓很肯定的說道:“最初我隻是懷疑,但弟子修為太低,本身感覺也不是特彆清晰,所以也沒敢確認。但出事前我可以肯定,當時的靈氣強度絕對超標數倍不止。”
像洛聽楓這種剛剛跨過出塵境的修士,對靈氣的感應都不怎麼準確,但強度差異這麼大,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該發現不對了。
問話的仙長又詢問了其他幾個監考的正式弟子,結果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他們都感覺到了土靈大陣不正常。
有這麼多正式弟子的證詞,當時曲風調高強度的事情就算是坐實了,那問話的仙長直接對曲風道:“你自己說說,你當時是不是故意增加了大陣強度?”
曲風低著頭跪在地上,想要辯解,但周圍一圈人的證詞已經是鐵證了,他無奈隻能點了點頭。
見他招認,三位仙長都是憤怒不已。
“說,你為什麼要故意調高土靈大陣的強度乾擾這位候選弟子的選拔測試?”
“我……我……”
答案是很簡單,可曲風不敢說啊。作為呂正義的手下,他當然知道呂正義是什麼樣的人。扛下這件事情師門最多也就是廢了他的修為逐出山門而已,而且還未必就會那麼嚴重。但如果把呂正義招出來,那他這條命能不能保的住都是兩回事了。
“吞吞吐吐還想編什麼借口?快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沒什麼居心,就是看他不順眼,想要讓他淘汰而已。”
“看他不順眼?”旁邊的另外一位仙長冷哼道:“你是傻瓜還是把我們當傻瓜?故意乾擾弟子選拔考核的代價你是知道的,就因為看一個人不順眼你就敢做這種事?是你的膽子太大,還是我紫霄宮的懲罰不夠力度啊?”
“我……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之前登記名冊時我曾向他索賄,但他不給,還威脅要告訴仙長,所以我倆結下了仇怨。”
“他說的可是事實?”一位仙長問道。
天佑趕緊一抱拳:“並無此事。我們昨日是曾見過,但他並未向我索賄。當時那麼多人在場,就算他想也沒時間啊。”
“那你們之間可有仇怨?”
“昨日是第一次見麵,我倆可以說是素不相識。”
那位仙長又向大山和灌青葉確認,得到肯定答案之後才轉向曲風:“還不老實,你是真當沒人可以治得了你嗎?”
“回仙長,我是真的因為看他不順眼才做的這些。”曲風已經徹底豁出去了,反正這事已經不可能更糟了。
“好,你很好。”最初那位仙長道:“看起來我們是治不了你了。走,跟我們去見大宗主吧。”
曲風已經完全任命,跟本不做反抗,站起來就跟著出去了。三位仙長臨走還交代天佑,審理結束之後會有補償發給他,畢竟這是他們的管理出了問題。天佑想要推辭來著,沒想到對方說完就走,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
看到他們出來,在外麵安排其他學員的雲蕾仙長走了過來,也沒問處理結果,隻是招呼天佑他們加入隊伍,然後就把眾人帶到了迎客院後麵的一排房間之中。
“仙長,這房間裡就是測試最後一個項目的地方?”有學員問道。
“不,我隻是負責把你們送過去,最後一項考核尤為重要,有專人負責。好了,你們都進去吧。”
既然雲蕾仙子這樣說了,天佑他們也隻能往裡走,結果剛一推開大門所有人都傻眼了。站在門口的那人因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而突然停下,後麵的人直接撞了上去,一下就把他給推進了屋裡。這家夥一跳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緊張的回頭往外看,發現眾人還在之後似乎是放心了不少,於是又趴著門探頭出來看了看,接著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