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洞穴很大,湖心石島又靠近對麵洞壁,因而石橋就略顯得有些長。天佑跟著道兵傀儡前行,除偶爾留意腳下石塊之外,注意力始終都沒離開過那些漂浮著的藍色光團。
起先天佑也注意到水中的光亮,但他以為那不過是些倒影,可踏上石橋之後才發現,原來不是。至少不全是。水下也有藍色的光團在飄逸遊動,數量比之空中還要更多一些。借著這份光亮,他發現腳下的水麵遠比想象中的要深邃的多。目力所及能看見的最深處已在十米以上,其下還是一片漆黑,深不可測。
看著水底,天佑沒來由的一陣心裡發毛。這是他穿越前就有的毛病,就是會害怕那種深邃的水域環境,總會幻想下麵隱藏著惡心、恐怖的怪物,而且這種思想一旦出現就無法控製,之後會越來越嚴重。
為了怕自己陷入恐慌,天佑趕緊轉移注意力不再往水裡看。
石橋還有很長,剛剛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此會正好前方出現了一道造型略顯奇怪的牌坊。其實天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牌坊,因為它看起來更像日本的鳥居。
我國的牌樓一般較為豪華,主柱上會有雕刻物,上方的橫樓不但會有題字,很多還附有壁畫,甚至有很多還上了彩漆。所謂雕梁畫棟,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但是眼前的這道顯然結構要簡單很多,看起來就是兩根門柱撐起了一根橫梁,而在橫梁上則垂下了一些細碎的編織物,不過這些飾物都很短,相比起離水四五米高的橫梁,天佑就是跳起來也未必夠得著。
一邊觀察天佑已經越過那道門樓,目光遠眺,很快又看到了第二道門樓,它就在湖心島的邊緣,不像第一道門樓插在水中,它是直接立在島上的。
正在觀察那門樓的天佑忽然聽到了一陣水聲,立刻扭頭望去,卻隻看到一圈正在迅速擴大的漣漪。那不是滴水的聲音,而是水下有東西攪動水麵的聲音。
原本就有些害怕漆黑水域的天佑頓時感覺一陣發毛,腳步不自覺地開始加快,儘量貼近前麵的道兵傀儡。隻是隨著他的步伐加快,水下的聲音也越發清晰起來。天佑已經可以確定,有個巨大的東西正在水下向自己接近,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此時水麵上已經可以看見一道道攏起的水波行成的航跡了。
“喂。”天佑已經停了下來,麵向水波的方向全神戒備起來。他大聲提醒前麵的道兵傀儡注意,然而道兵傀儡畢竟是傀儡,它並沒有人的思考能力,對天佑的呼喊毫無反應,依然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天佑看了一眼,發現道兵傀儡沒有停下的意思,想想還是放棄防禦姿態快步追了上去。
水下那物體已經可以看見巨大的黑色輪廓了。看影子像是條魚,但個頭很大,至少有兩節火車皮的長度,扭動著身體快速接近,而且隨著天佑的移動在迅速的改變運動軌跡。它很明顯是鎖定了目標衝過來的。
“喂,水下有東西你不管嗎?”天佑忍不住再次提醒那道兵傀儡,但結果依然。
水中怪物速度越開越快,距離拉近到十米之內,那巨大的黑影突然加速破水而出,帶著漫天水花朝著天佑撲了過來。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天佑哪還敢指望眼前這不中用的道兵傀儡?看準怪物躍起的角度,天佑迅速向後跳出一大截距離,翻身落地之時已然弓開滿月瞄準了水麵下飛出的怪物頭部。
儘管怪物已然出水,但前方道兵傀儡依然毫無所覺的向前走去,而因為天佑跳出了攻擊範圍,現在怪物能襲擊到的目標也隻剩下那道兵傀儡而已了。
計算著提前量,天佑看準時機扣動了手中的撒放器,弓弦瞬間張緊,巨大的力量推動加重過的重型破甲箭帶著一陣尖嘯破空而去。
然而,計算好提前來的一箭卻發生了意外。不是天佑失手,而是真正的意外。
首先是飛出水麵的醜惡怪魚,那張開的血盆巨口突然撞上了一圈猛然亮起的藍色弧光,跳躍的電弧在石橋外形成了一圈猶如海洋館水底走廊一樣的透明幕牆,那躍出水麵的怪魚竟然被生生擋了下來,而且這幕牆似乎還有一定黏性,粘連著怪魚閃耀出一圈圈報複性的藍色電弧。看似凶惡的怪魚如今卻仿佛被惡人抓住的小姑娘一般拚命掙紮,卻怎麼也無法掙脫,隻能在電弧之下不斷的抽搐扭動。
藍色幕牆不但擋住了怪魚,也擋住了天佑的飛矢。加了提前量的破甲箭沒有擊中怪魚,在飛過一段距離後撞上了稍遠一些的幕牆,然後就像是撞上了防彈玻璃一樣,破甲箭竟然發生了彈跳,被震偏了角度後順著通道的方向繼續向前飛去。
在湖心島處,那第二道牌樓之下,一名黑衣人閃電般伸手抓向飛來的箭矢,然而手指握緊之時卻意外抓了個空。
那人明顯吃了一驚,不及回頭就聽背後傳來叮當一聲脆響,慌忙回頭去看,隻見一尊與那帶路傀儡一模一樣的道兵傀儡正舉著一麵盾牌立於石島中央祭壇下的台階之上。隻是在他認真看清情況後卻發現那道兵傀儡的盾牌上竟然多了一個十字形的窟窿,而隨著那傀儡放下盾牌,他更是吃驚的發現,之前自己沒抓住的那支箭,竟然直愣愣的插在那道兵傀儡的左胸位置,整個箭頭已經完全插入傀儡內部,隻餘下大半截扭曲變形的箭杆與還在震顫不止的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