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玄的幻術對付那些正經修士不太好用,哪怕不能靈力外放,護住自身驅逐幻象多少總有些效用。但眼前這幫人顯然都是野路子出身,加上修為碾壓,哪裡破得開幻象?而且,不光是屋子裡這三個,其實頭頂上的那一群人也都中了招。不過比屋裡這幾位還要慘一點,胡青玄沒功夫給他們編織幻象替換原有感知,乾脆直接封了他們的五感。如今這群人一個個都成了睜眼瞎,剛剛那個不過是試圖抹黑移動時不小心從房頂邊緣摔了下去。
雖然這是意外,但下麵這位並不知道啊。他還以為這是天佑的下馬威呢。心裡稍一猶豫便明白不說怕是不行了。不過他好歹不傻,急中生智之下居然想到了辦法,立刻說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快些放了我。既然你不願去見我家世子,就讓我回去複命吧。”
他這話的表麵上看似在推脫想要離開,其實就等於是在說:“想知道我家世子是誰,跟著我就知道了。”乍聽起來還是之前的意思,但其實意義已經完全不同。之前他的話是代那位世子說的,意思就是要抓了天佑去見對方。而如今卻相當於是在主動邀請天佑跟蹤他,以便於搞清楚他家主子到底是誰。這其實已經是變相的投降賣主了,隻是明麵上說的過去,不至於被主子知道了打死。
天佑何等聰明?立即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笑著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隨著天佑話音結束,那人忽然發現周圍環境再次變化。他此時竟然還在走廊之中,且背靠著對麵雅間的牆壁。心想難怪之前退不動,原來是真的靠著牆了。
心下稍一活動,那人便也不再聽留,朝著天佑方向一拱手,“告辭,在下要回去複命了。”說著轉身便走。出了大門一聲呼哨,房頂上的那群人也立刻跟著離開了這裡。
幾乎是用落荒而逃的速度奔出夾巷,那人卻是有些詫異。他回頭又張望了一下後方的夾巷,卻未看見天佑身影。
剛剛天佑答應放了他,顯然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奇怪的是,天佑卻沒有跟出來,這讓他很是疑惑。但既然出來了,就絕沒有再回去的道理。何況他本身也不想出賣自家主子,既然天佑不跟,他正好趕緊離開,這樣反而更好。當然,為了保險,這群人卻還是化整為零,采取了各種手段以便於擺脫想象中的跟蹤者。
可惜這群人卻不知道,就在他們爬高下低的繞路奔行之時,酒店內,天佑卻反而是氣定神閒的品嘗起了桌上的美食來。不是他打算就此放過了這些人,而是自帶高空偵察機的天佑跟本無需學他們一樣玩什麼尾隨跟蹤的把戲。
就像坐在講台下的學生們往往並不知道講台上的老師其實可以把他們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一樣,那些人也不知道,盤旋於高空的嘲風可以將全城任何位置的景象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們那自以為高深的隱藏甩脫手段,在嘲風看來就像是一群小孩子在玩過家家一樣。
他們借助牆角、障礙隱藏身形,乃至於翻過院牆從人家的屋頂上通過,這一切的手段對嘲風來說都跟本毫無意義。因為不管道路如何轉折,來自頭頂的視線卻始終無法被遮擋。他們的隱藏方式完全搞錯了方向。
這群人可謂是相當謹慎,采取了一係列擺脫追蹤的手段不說,最後也沒有全部返回駐地,而是三五一夥的分散去了不同的地方,想來都是他們平常居住或是藏身的地方,反正肯定不是那位幕後之人的住處。不過任務失敗,他們終究還是要和主子報備一聲的,所以雖然其他人分散隱藏了起來,那個和天佑說話的首領卻是沒有這樣做,而是在自以為已經擺脫了跟蹤之後,開始向著真正的指使者所在位置潛去。
借著嘲風的視角觀察著那人行蹤的天佑,看著這人不再小心隱藏,而是直線而行之後,立刻就明白了他這是準備返回去報告主子任務情況去了。隻是,看著那人的移動路線,天佑卻是越發疑惑了起來。因為此人的行動方向,分明就是朝著楚王給天佑安排的那處臨時彆苑而去的。
有些不解的天佑也做不了什麼,隻能繼續觀察。結果發現自己判斷的路線果然是沒錯,那人還真的跑到了他們住的那處院子前。隻是此人卻沒有進去,而是直接從門前走了過去,然後在路過兩座院子之間的夾巷時一閃身鑽了進去。
這條小巷很是狹窄,且裡麵隻連接著兩道門,分彆屬於天佑他們目前居住的這處彆苑的側門和旁邊那座院子的側門。而旁邊的那處院子,卻正是楚王的大哥,夷洲王羋福生在王城之中的彆苑。
能被叫做世子的當然就是王爺的兒子了。剛剛那人居然走進了夷洲王府,那就是說,他口中的世子必然是夷洲王的兒子了。
天佑既然知道要來楚國認親,這楚王一家的譜係關係他自然是要先搞清楚的。
夷洲王有好幾個兒子,但多數都還未成年,想來不可能是他們那樣的娃娃。剩下的,也就隻剩下拉大羋天英和老三羋天闕了。
既然範圍都已經鎖定在了這兩人身上,那結果也就不用猜了。
羋天闕跟本不認識他天佑,兩人可以說是毫無交集。對方完全沒必要也不可能派人來綁他一個紫霄宮出來的修士。至於那個羋天英……這人不但和天佑認識,而且還有過過節。天佑不明白的隻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行蹤的。畢竟他到楚國王城滿打滿算還不足兩日,就算消息泄露也沒道理傳這麼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