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天佑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轉頭望向張夫人。“喂喂喂,您哪位啊?我來給你問安不過是抹不開麵子而已啊!您這是真把我當子侄後輩使喚啦?於公我是紫霄宮修士,世俗王權根本管不到我頭上的好吧?於私我是王子,楚國未來的王位繼承人。你一個我父王的父王的不受寵的側妃,要不是倪夫人照著誰把你當回事啊?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指揮我這個王子啊?”
天佑如今是滿肚子的槽不知道要怎麼吐才好。雖然情理上是這麼回事,但礙於平日的禮教習慣,天佑還真不好意思把這些槽直接吐出來。如果沒有倪夫人的話,天佑倒也不在乎和這位張夫人徹底撕破臉,可問題是楚王很在意倪夫人,而倪夫人又很在意這位張夫人,所以......
一直盯著張夫人,天佑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咬牙忍了下來。沒辦法,雖然和楚王沒啥感情,但他也不想因為這個事情在楚王心裡留下芥蒂。所以,天佑最終還是沒有真把心裡話都吐出來。
“雖說看著像新婚少婦,可畢竟快一百歲了啊!你是怎麼會有傻白甜屬性的呢?”忍不住又盯著張夫人打量了半天,天佑還是無奈的點頭應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走一趟吧!隻是我確有要事在身,隻能今晚隨你們安排,如若不成,也請不要為難我了。”
這邊大和尚明顯不想就此放過天佑,遲疑著沒有馬上開口,似乎在想說辭。不管他把天佑拉出來到底有何目的,但一個晚上顯然是不太夠用的。況且天佑指定了隻有今晚,倉促之間他的計劃八成也有些來不及,因此才會想要用話術引導天佑再為他自己爭取點時間。隻是......沒等大和尚開口,張夫人卻是先開口了。
“天佑你就不要糾結了。斬妖除魔也是為了黎民百姓,大王那裡我自會......”
這次沒有讓對方繼續說下去,天佑心中此時其實已經非常不滿了。他直接出言打斷了張夫人的話語。
“斬妖除魔是為黎民蒼生,然大王居廟堂之上難道是在縱情享樂不成?天下之事萬萬之巨,大王隻身一人不能兼顧,故而差臣子、吏胥以替之。故,王命在身便為大王之替身,乃為黎民百姓謀福祉。斬妖除魔故而可救一地之民,但我等替大王所做之事卻是為全國之民。一地之民與一國之民,張夫人可知輕重?”
天佑這話可謂是相當的重,甚至已經有點罵人的意思了。不過他這是借著楚王的大勢,和剛剛的吐槽不同,這不是撕破臉,隻能說是聽著不那麼愉快而已。或許張夫人會因此記恨他天佑,但她恨歸恨,天佑卻占著大義,即便真鬨到倪夫人那裡天佑也是在理的。所以天佑不怕。
張夫人沒想到天佑反應這麼激烈,一時之間被懟的忘了要如何開口。作為先王的側妃之一,規矩她當然是懂的。隻是這麼多年了,自從跟著倪夫人來著夷洲島,以前的規矩便再與她沒了關係,因而一時之間有些忘記了。而且張夫人也不是正常人,她年輕時受過刺激,心性並不像正常人那般健全。加之那智尚禪師能說會道,多年來一直起著類似心理醫生一樣的作用為她排解心中的魔障,因而她對智尚禪師的信任是無以複加的。
正是因為有以上這些條件共同作用,所以張夫人才會做出那麼誇張的行為。不,她的行為甚至不能算是誇張。若是放在尋常人家,這其實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這是王族,她也不是一般人家的老祖母,這種行為放在一般人家沒問題,在她身上就大有問題。
之前是因為一時忘記了王權的可怕,被天佑懟了一下之後她總算是回憶起了當年的那些規矩。隻是......
這麼多年來張夫人一直在試圖忘卻當年的事情,因為那些可怕的記憶會讓她陷入絕望的深淵不可自拔。然而,回憶不是在菜市場買菜,沒法讓你挑挑揀揀。當張夫人想起當年的規矩時,她也順便想起了她最不願想起的事情。
“啊......不......孩子,我的孩子......火......快滅火!來人啊!快滅火啊......”
毫無征兆的,張夫人突然就捂著腦袋歇斯底裡的尖叫了起來,倒是把天佑嚇了一跳。雖然天佑其實並不太清楚張夫人當年到底遇到了什麼情況,但大致情況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總之這位當年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以至於落下了癔症。可天佑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居然就讓她發病了。
“夫人!夫人您怎麼啦?”丫鬟聽到尖叫從外麵跑了進來,看到已經蹲坐在地上的張夫人,一時也是慌了手腳。
還好,現場有專業人士在。
“彆急,讓我來。”那位智尚禪師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兩步走到張夫人身後,兩指一掐張夫人腦後風池穴,瞬間便讓張夫人暈了過去。
丫鬟見夫人暈了也是著急的詢問那大和尚,“大師傅,我家夫人好好的怎麼又突然發病了?這是白天,也沒人點火啊!”
智尚禪師沒有說話,而是目光轉向了天佑,後者瞬間就感覺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尼瑪是闖禍了?可問題是我也冤啊!”
看著丫鬟那埋怨的眼神,天佑隻感覺腦殼痛。眼神再次瞄向正為張夫人運氣調節心神的大和尚,心中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這大和尚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看來那漁村的妖物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