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君數落完方立仲和沈氏,喊方青洛道:“跟我進來,我還有幾句話叮囑你。”
方青洛跟著太真君進房。
太真君關上房門,看著方青洛道:“十八道桃花符,如今燒了兩道,還有十六道,你有什麼想法?”
她解釋給方青洛聽,“這些桃花符極有靈性,急於顯示威力,隔四十九天不燒上一道,有些符會自燃,興風作浪,變成爛桃花。”
方青洛吃一驚,“不能讓這些符自燃。”
太真君道:“你失蹤這幾日,你父親定然訓過沈氏,這廂回去,她必然勤著帶你出門赴宴,好趕著給你定親。這段時間,每逢月圓之夜,我便燒一道符罷。”
“月圓之夜燒的符,管四十九天效用,在必要展示威力時,才會展示,不會馬上發作。”
方青洛驚喜,“還能如此。”
太真君道:“我先前小看這些符了,龍卷風起時,才知曉,這些桃花符來路極大。”
事關道家一些秘事,她頓一下,不再解說。
方青洛也不追問,想了想道:“七日後恰好是金鳳的芳辰,我要到她家給她慶賀,到時姨母燒第三道桃花符,正好……”
方青洛一眾手帕交中,其中關係最好的是潘金鳳。
潘金鳳的父親是太中大夫,從三品官,門第比方家顯赫。
方立仲和沈氏,是很鼓勵方青洛和潘金鳳多多來往的。
潘金鳳今年已定了親,擇了秋天出嫁,這些時候在家中繡嫁妝,不輕易出門。
過得七天,是她生辰之日,早早就下了貼子給方青洛,讓她到時過去一道慶祝。
其中也有含意,怕到時嫁人後,和手帕交見麵不如現下便宜。
方青洛接到貼子那天,便拿著貼子稟了沈氏,說到時要出門。
沈氏見得是潘金鳳相邀,自然不為難方青洛,且叮囑她要好好備一件壽禮。
期間,沈氏還問起潘金鳳的表哥趙明輝。
這位趙明輝,是潘金鳳的姨表哥,從江南上京趕考,寄住在潘家。
今年杏榜一出,趙明輝中了進士,如今還住在潘家,正在等待授官。
方青洛聽得沈氏詢問,自然知曉,這是暗示她可通過潘金鳳,打聽一下趙明輝可有婚配,若無,可努力接近。
方青洛當時的反應是,不用白費勁,因趙明輝長得俊秀,家中富庶,現下又中了進士,於婚事一道上,定然想攀高門。
方立仲是朝議大夫,官職不過五品,論家世,方青洛碰不過其它貴女。
但是現在,她有桃花符加持……
趙明輝,說不定能成為她夫婿。
說實話,蕭天衡和石羨風的門第太高,她若嫁進去,還真怕因門第不匹配,引發一些矛盾,到時夫妻生隙。
趙明輝這樣的,才是合適人選。
方青洛將自己的想法跟太真君說了。
太真君聽畢,點頭道:“既這樣,七日後,我於午時燒第三道桃花符。”
她撫一下方青洛的頭,“以後若有人選,便寫信來,我好燒符,若沒有,我每月隻在月圓之夜燒一道符,逢陰天無月,便略過不燒。”
方青洛跟著方立仲和沈氏回家,到得家中後,便求方立仲將蕊黃和芍藥放出來。
蕊黃和芍藥在柴房中關了三日,擔驚受怕的,當下一見方青洛,眼淚都下來了,哭道:“姑娘你沒事麼?”
方青洛笑道:“我沒事,你們受驚了。”
說著拉高袖子給兩位丫鬟看手臂,“瞧,好著呢。”
蕊黃擦著淚道:“可當時那龍卷風突然刮走姑娘,我們……”
方青洛擺手道:“那是太真君使的礙眼法,迷惑你們的,並沒有什麼龍卷風。”
她編了一通話,安撫道:“沒事了。”
蕊黃和芍藥有些疑惑,回心一想,太真君慣會一些神神道道,真會礙眼法也未定,且那龍卷風好生凶猛,若真被卷走,哪能全須全尾回來。
說著話,早有婆子端了定驚茶來給方青洛喝,又另外抬了水進來,服侍她洗頭沐浴。
蕊黃和芍藥也去沐浴更衣。
婆子收拾方青洛換下來的道袍,見道袍內滾出一支木簪子,便遞給方青洛身邊的小丫鬟。
小丫鬟接過,轉過屏風後,呈給方青洛。
方青洛不接,吩咐道:“扔了罷!”
小丫鬟應一聲,轉身往外走。
方青洛突然又喊住小丫鬟道:“回來!”
小丫鬟轉頭往回走。
方青洛咬著唇,沉吟一下,伸手接過木簪子道:“你下去吧。”
待小丫鬟下去,方青洛摸了摸木簪子,出神一會兒,這才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拿出一隻匣子,將木簪子收了進去。
這一晚,方青洛依然睡不安穩,頻頻做夢,夢中全是林中和蕭天衡相處的碎片。
半夜裡,她醒了過來,便喊蕊黃道:“點一支安息香罷。”
蕊黃應了,點了香,又喂方青洛喝水,一邊問道:“姑娘夢見什麼了?”
方青洛定定神道:“夢見電閃雷鳴。”
蕊黃道:“這是受了驚嚇,怪不得姑娘還說夢話。”
方青洛一驚,問道:“我說了什麼?”
蕊黃道:“似乎是一個人名,有點含糊,聽著不真切。”
方青洛鬆口氣,複又躺下道:“若又說夢話,記得搖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