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羨風一聽“方姑娘”三個字,脫口問道:“可是方青洛姑娘?”
石老夫人詫異,問道:“你如何知道方姑娘閨名?”
石羨風顧不上答石老夫人的話,隻驚喜道:“真是方青洛?”
這可太好了,她沒死,好好的。
“祖母,我有一事相求!”
石羨風跪到石老夫人跟前,“請祖母到方家提親,我想娶方青洛為妻!”
石老夫人驚著了,“此話從何說起?怎麼突然要娶她為妻?”
石羨風把路上編好的話搬了出來。
“祖母,我那日遇追兵,本已是必死之局,突然電閃雷鳴,回頭一瞧,那些雷炸在追兵身上,把他們炸死了。”
“因此,我才揀回一條命。”
“那晚安歇在破廟時,做了一個夢,夢中一位自稱雷公的黑臉漢子跟我說,是一位叫方青洛的姑娘召了雷劈死追兵,他叫我以身相許,娶了這位方姑娘。我在夢中答應了。”
石老夫人聽畢卻是怒了,指著石羨風罵道:“好呀,一回來就編鬼話哄騙祖母,回頭我叫人寫信給你父親,讓他收拾你!”
石羨風嚇一跳,啊,這故事有什麼漏洞?祖母怎麼不信呢?
他伏地道:“祖母,我這幾年一直在邊關,哪兒識得什麼方姑娘?我真是夢見她了呀!”
石老夫人一聽,一時有些驚疑,喝道:“起來,再好好說一遍。”
石羨風站起,斟酌言詞,又說一遍故事。
石老夫人皺著眉,半晌道:“且彆忙,說不定是有邪物上身了。你且好好休息一天,明兒,我請人來府中解夢。”
石羨風大急,他要是遲一步,被蕭天衡捷足先登呢?
蕭天衡這會子,已進了蕭府。
蕭大人和蕭夫人之前收到信,知道他被龍卷風刮出京外,並沒有性命之憂,方才稍稍安心。
今日見得他歸來,自是大喜。
一家人見畢,蕭夫人又再三再四要求蕭天衡挽起袖子,待確認沒有皮肉傷,猶自不放心,讓人去請大夫給蕭天衡診脈。
待診脈畢,沐浴更衣,匆忙用了膳,蕭天衡便站起道:“父親,母親,我早前本與舊友約好今日在桃花觀相見,現下回來,不能爽約,我去赴約,很快回來!”
說著已是旋風般出了府門口。
他騎來的馬兒還栓在府門外,小廝正喂馬兒吃草料。
蕭天衡上前解馬,跨上馬,瞬間就跑遠了。
小廝都來不及反應。
蕭天衡拍馬疾奔。
當下,他不能隨意開口跟彆人打聽方青洛。
得去一趟桃花觀拜見太真君,親自問明方青洛情況。
隻要她活著,不管是傷是殘,他都會設法娶她。
這一路上京,他時時憶及林中相處兩日兩夜。
他確認,若不娶方青洛,這一輩子定然遺憾。
龍卷風將他們一起卷到林中,讓他們獨處了兩天,在那樣的險境中,最是考驗心性。
他相信,換成彆的女子,絕做不到方青洛那般。
方青洛看似柔弱,實則堅韌。
這樣的女子,世間稀少。
自然,他不知不覺中,已然動心,隻是那會自己沒有察覺。
蕭天衡很快到了桃花觀下,在樹下栓了馬,這才拾階而上。
太真君正在打坐,清淨在外敲門稟道:“太真君,有一位蕭居士求見!”
“蕭居士!”太真君一下想起蕭天衡那封信,睜開眼睛自語道:“來得好快!”
她吩咐道:“請他進來!”
蕭天衡進了靜室,施禮道:“蕭天衡見過太真君!”
說著觀察太真君的神色。
這一觀察,鬆了口氣。
太真君眉眼平和,並無鬱色。
如此,說明方青洛無性命之憂。
若方青洛有個什麼,太真君身為姨母,絕不會這樣平靜。
太真君則借著窗邊的光,打量蕭天衡,心下很是滿意,不錯不錯,身段欣長,玉樹臨風,眉眼俊秀,氣質出眾,不愧是京中萬千少女夢中情郎。
“坐!”太真君指指椅子。
蕭天衡道了謝,坐到椅子上,這才道:“敢問太真君,方青洛可好?”
太真君語調淡淡,“探花郎猜一猜。”
蕭天衡再次鬆口氣,臉上卻平平靜靜,道:“我猜,方青洛平平安安的,無甚大礙。”
太真君點點頭,“探花郎猜得沒錯。”
蕭天衡斟酌言詞道:“太真君,我寄過信與您,我與方青洛之間的事,想必方青洛也告訴過您了。請您轉告方青洛,我會儘快解決身邊的麻煩,過後請人上方家提親。”
太真君淡淡道:“既有心,何不親自告訴她?”
蕭天衡一聽驚喜,“她在桃花觀內麼?”
太真君抬眼道:“她昨日傍晚叫人捎信,今日午前會到桃花觀一趟。”
蕭天衡心下大定,太真君肯這樣告訴他,其實是默許他跟方青洛之事了。
此時,陸錦亭和趙明輝並幾位士子在觀下賞畢桃花,正一道拾階上桃花觀,一眾人準備到桃花觀討一杯清茶喝。
階下不遠處,一輛馬車停下,蕊黃並一位婆子下馬車,轉頭去扶方青洛。
方青洛昨日見過趙明輝後,心下度著趙明輝應該能說報潘夫人,讓潘夫人上門提親,隻是心中猶有些不安,便想跟太真君商量商量。
她昨日讓婆子捎信上桃花觀,今早跟沈氏言明,說是潘夫人有一句話要讓她親自去跟太真君說,今日非得上桃花觀一趟不可。
沈氏一聽,便命貼身婆子隨行。
方青洛帶著蕊黃和婆子,抬步上青石階。
她抬頭朝上看,心頭突然一跳,一時不由自主看了看天際,呼,天氣好好的,沒有變色,沒有龍卷風。
也是,姨母這會子應該不會燒什麼桃花符。
陸錦亭領著人到了觀外,突然想起,方青洛的姨母太真君便是在桃花觀修道。
待一位小道姑出來相迎,他便道:“請小仙姑通稟一聲,我們是來跟太真君討一杯茶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