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身上可能就隻剩那些最嚴重的鞭痕,還留著雷星的印子,並不礙事。
見晏律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紀遙馬上站了起來。
“師尊你看,什麼都沒有。”
少年的皮膚光潔的像是上等的牛乳,沒有成人明顯的肌□□理,隻有乾淨纖瘦二字可形容。
晏律的視線不含絲毫其他意味地打量了一番,淡聲道。
“我以為你肯定會將那天的事永遠記下,但你後來,再未提起。可是在偷偷怨我?”
怨?紀遙眼睫眨了眨。
他不怨。
被人冤枉他才會怨,但是他不是他確實是妖,還是被魔尊安排來潛伏的,他有何資格怨。
他其實還想過,晏律最好能對他差一點,這樣......等來日,要是他真的被迫逼不得已要傷害晏律了,他也不會被道德譴責。
所以他真不怨。
“我理解師尊維護仙門的良苦用心,若是有一天,我真危害了仙門.....師尊不必念及舊情,就當我是個陌生的妖物,如今天對那女妖一般,對我刀劍相向就好。”
晏律伸出了手,摁住了在桶裡泡著的少年的腦袋,動作生疏得揉了揉。
他未回應,就感受到了門外聚集的妖氣。
一斜過臉,拔出了貪狼,雷電閃爍。
門外聚集的狐狸精,男男女女都有。
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頭上的發絲,均帶著一點紅色。
晏律放走了一個就引來了一群,不過....這也是他原本的目的,一隻狐狸不足以找到傷了他的妖。
就是不知道這樣一群,是否可夠了。
晏然環視了一周,趴在房梁上,踩在窗戶上、嘴巴裂到耳根的妖族,遂問道。
“誰使弓?”
一個長得一副狐媚相的男妖修扭了過來。“你這道士,長相這麼俊,眼神卻不好,誰是公的都看不出來?”
“弓箭的弓。”晏律解釋。
幾個紅毛狐狸俱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厭惡表情。
“吾等平生最厭惡弓箭。”
“那你們可以走了。”
晏律收了手中的劍,回身從屏風上取下自己的外袍,將少年裹了起來。
這道士.....當他們過來隻是為了主動交代情況?
狐妖們被這輕蔑的態度惹怒,吼道。
“走?你傷了我族中姐妹,就把你的元神留下做我姊妹幾個的養分,我們自然會走。”
狐妖橫抓過來。
一個掏心從晏律身前經過。
他們的修為都在金丹以上,還有幾個厲害的已有元嬰修為。
但是在晏律眼中隻是螻蟻。
他剛剛不直接殺了這些妖族,本身也隻是因為他們太弱,他一個煉虛修士與他們為敵,以大欺小,會積攢因果業障。
但是.....既有人找死,那積攢就積攢好了,畢竟,他執掌戒律、身上的業障本來也不少。
晏律臉上一片冷漠,手指上翻。
地上劃出了數個雷刑陣,將客棧周圍一圈的狐妖挨個籠住。
眾多妖族立刻在淒慘的尖叫聲中化為了一灘血水。
紀遙吞了吞口水。
他師尊的雷如此厲害,一手滅掉十幾個金丹期妖修,卻在懲戒殿打了他十幾鞭都沒把他打死,怎麼不能算是留手了呢。
紀遙正想著,他師尊低下了頭,見他顫抖不禁問道。
“冷嗎?”
紀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是膽寒,不是冷。
晏律見他先認再否認,不知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頭朝著一個方向吩咐道。
“再加點炭火。”
那客棧老板竟然不僅活著竟然還在圍觀。
紀遙都想誇他一句。
他可真是命大膽子也大。
..........
碳火烤著紀遙已經洗過一遍的衣袍。
碳火前跪著一個人。
是店裡的老板。
之前見他眉飛色舞,常有諂媚神色,跪在他們師徒二人麵前時,不僅老實巴交,還很沉穩。
紀遙的腳烤在暖爐外,渾身暖融融地,披著師尊的衣服,他問道,“掌櫃,你有什麼事要求我師尊?與我說也是一樣。”
掌櫃訝異地看著這個從進門來,就沒見過他說話的美貌少年。
起初他還以為這少年不是道修的爐鼎,就是他綁來的良家子弟,未想到竟然是師徒這麼正常的關係。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這厲害的道修十分寵溺這少年的模樣,他放心地朝著紀遙道,“是這樣,在下方某,如你所見,是妖域的一位普通的客棧老板。”
見客棧老板能提到妖域。
紀遙已經覺得他足夠不凡了,畢竟生活在這裡的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正被妖族圈養。
“妖域的人族命如草芥,妖比人多,人族生活其中隨時都有可能喪掉性命,我呢,因為一些機緣,靠著妖域大妖的支持,在這裡開了一間客棧,起初隻是為了讓自己免受威脅,活的更長久一些,但是這客棧越開,我的壽命便越短,多少路過此地的人族,停留此間客棧,被妖族抓走,吸走精氣,我良心難捱,抑鬱成疾,不日就要死去了。”
“我想也到了我做善事的時候。”
“所以一心想等著看看,有沒有修士會路過此地。助我做那件善事?”客棧老板憂愁地道。
“.......那支持我開這間客棧的大妖。近日正欲生產,行事越發囂張跋扈,她想生下厲害的妖物,於是不停地吞吃妖域的童男童女。妖域的孩子也有權利長大,再這麼想去,恐怕不止妖域,她還會像人界伸出魔爪。請仙師助我除了她。”
紀遙緊蹙了蹙眉。
“這麼可恨?”
“那是什麼妖?””
掌櫃顫顫巍巍,環顧了一圈周圍,怕隔牆有耳似得壓低了聲線。
“那是紅毛狐狸的族長,焦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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