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這樣一套戲服,根本就沒辦法表演。
就算擰乾了也沒用,因為每擰乾一處地方,那個位置就會多出不少的褶皺。
可以想見,就算把整套戲服全部擰乾,戲服也將變成皺巴巴的一團,更加沒辦法上台表演了。
“這……”蘇梨裳有些遺憾的道,“看來隻能用普通的戲服了。”
身上的這套戲服,是父親留下的,造價極為高昂,質地也絕非一般的戲服可以比擬。
市麵上當然有戲服能比肩這套,但數量絕對稀少,並且都是一些戲曲世家中才有珍藏。
但,以蘇梨裳的能耐,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借給她,就算有人肯借,時間上恐怕也來不及了。
卻聽何晚絮這時候說道:“彆人不借給你,我借給你。”
“什麼?”蘇梨裳有些沒明白何晚絮的意思。
何晚絮道:“我以前不是有一套戲服麼,是我母親為我量身定製的,大部分登台的時候,我也會穿著它進行表演,我把那套戲服借給你。”
梨園覆滅之夜,大火熊熊燃燒,毀掉了許多東西,卻唯獨何晚絮的那身戲服完好無損。
倒不是彆的,隻因為,當日,何晚絮穿著那套戲服進行了一次表演。
新婚之夜!
新娘表演!
花旦開嗓!
滿堂賓客自然樂在其中,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後麵出了那樣的事。
也是從那個夜晚,何晚絮決定從此不再登台演出。
雖然這些年來,她時常會在戲曲上指點蘇梨裳一二,也會私下裡教一些江南大調的劍法與舞蹈,但她再也沒登台過了,那套戲服,也被她珍
藏了起來。
蘇梨裳遲疑著道:“可是,你說過,不會再開嗓,也不會再讓那套戲服重見天日。”
因為,那套戲服見證了以往所有的歡愉,也聽到了梨園覆滅之夜的悲歌。
每每拿起來,總會回想起那個令人噩夢連連的夜晚。
蘇梨裳知道何晚絮的內心想法,也並不想勉強對方。
卻見何晚絮淡淡一笑:“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我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下。”
蘇梨裳道:“那件戲服本身造價就極為高昂,你以前總穿著它上台演出,更為它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人們總說,隻有中海最負盛名的角兒,才能穿上那樣一套戲服,我,我恐怕還沒資格穿。”
何晚絮拍了拍她的肩膀:“聽彆人的做什麼?再者,這套戲服今日能為你錦上添花,而你在台上的演出,不也正在賦予它新的意義麼?
所以,今天也要拚儘全力呀,你要是搞砸了,我可要不高興了。”
雖是在威脅,但蘇梨裳卻感覺心頭發暖:“謝謝你表姐。”
此時的何晚絮已朝門外走去,聽到這話,不由頓了一下腳步。
謝我做什麼?
要謝還得謝謝顧風,若不是他生擒了秦廣憐,讓我看到了新的希望,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走出來。
不過,這話倒也不必再跟蘇梨裳說了。
因為,顧風已幫了蘇梨裳太多太多。
已無需她再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