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六日,周六。
雨後的早晨,天空如水洗般湛藍。
早晨醒來時,風見野收到了房地產經紀人發來的短信,說房東會在今天上午去拜訪他。
為此,他在這個美好的周六早早起床,收拾房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還下樓去大林太太那裡買了一瓶麥茶和兩個信封,裝著3萬円的信封寫上“房租”,另一個裝著1萬5千円的信封寫著“禮金”。
租房子要準備禮金是他來東京後才知道的事,從北海道老家離開前父母給了他10萬円,他本以為加上自己積攢下的零花錢,完全可以在東京自力更生,過上不錯的日子。
抵達東京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僅僅是一套學院製服就要1萬円,這筆錢本來可以買他一整個夏天的衣服。
準備好一切後,風見野把要洗的衣服泡在水裡,拿出手機在網絡上尋找周末的兼職。
咚咚。
手機上的時間剛剛顯示9點,敲門聲響起。
風見野放下手機,前去開門。
意想不到的少女出現在他麵前,米白色的襯衣勾勒出上身略顯青澀的曲線,衣擺塞進淺藍色的牛仔褲裡,漆黑的長發自然垂落在腦後,五官精致,散發著溫柔的氣息。
她的眼睛是誘人的酒紅色,溫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淡粉色的嘴唇一開一合:“野君?”
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聲音,語調柔和,流露著這個年紀特有的純情和感性。
“彌生?”
“野君!”
確認沒有認錯人後,風見野張開雙手,少女毫不猶豫地撲到他懷裡。
春野彌生,風見野的青梅竹馬,兩人曾經感情非常好,直到小學畢業,她的母親帶她離開了北海道。
“要進來喝杯茶嗎?”
“好呢。”
“請吧。”
在東京這樣的大城市遇到舊友,確實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風見野慶幸買了麥茶,不然現在他隻能去接自來水。
“打擾了——”
春野彌生邁著輕盈的步子進入房間,反手關上門,然後從背後緊緊抱住他:“野君什麼時候來東京的?”
1R房的玄關,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豐滿圓潤富含彈力的壓迫讓玄關顯得異常狹小。
“不到一周。”
風見野拍拍她環著自己腰部的手,示意她放開:“你呢?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印象裡春野彌生是個靦腆內向的孩子,以前叫“哥哥”的聲音也非常軟糯,現在竟然這麼大膽,東京害人不淺!
“我來收房租。”
春野彌生鬆開手,踩掉鞋子走進房間深處,對他絲毫沒有防備:“打掃得很乾淨嘛。”
“春野阿姨身體還好嗎?”
風見野邊問邊打開麥茶,倒進杯子裡:“方便的話我去拜訪一下。”
春野阿姨是春野彌生的母親,至於她的父親,他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印象裡一直是春野阿姨帶著女兒生活。
“母親已經去世了。”
春野彌生坐到他的床上,語氣輕緩。
“什麼時候的事?”
風見野把麥茶放到矮木桌上,盤腿坐下,用眼神示意她慢慢說給他聽。
“嗯——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春野彌生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打開包裝,扔到嘴裡:“當時離開北海道,是因為外公去世了,他給母親留下了這棟公寓,我跟母親就這樣在東京定居了。”
“去年冬天,母親突然生病。”
說到這裡,她突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