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伯侯,你也自視太高了,不就是親一下麼,少不了我一塊肉!
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負責’,我讓你負責嗎?就算是你想負責,我還不願意呢!
我親的男人又不少,你要負責,先排隊候著吧!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你還是哪裡涼塊哪呆著去吧!”
半真半假。
林芷瀾倒也沒有親過很多男人。
先前隻被韓經韜這個登徒子輕薄過。
吵架嘛,可以適當誇張一點,怎麼解氣怎麼來。
氣勢千萬不能輸。
薑燭在她的吼聲如雷中沉默了。內心如同被狂風席卷過的荒野,一片狼藉。
有點懷疑人生。
原本堅定的信念,在這無邊的迷茫麵前,顯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擊。
自從遇到了她們兩個,每天的日常就成了被她們兩個人輪流罵得狗血淋頭。
便是梁帝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呀!
都不知道這倆人哪來的熊心豹子膽。
到了這樣的時刻,薑燭好想好想他的貼心小棉襖小墨書。
罵完之後,林芷瀾神清氣爽,濁氣儘散,甩了甩袖子揚長而出。
剛走出去兩步,想到她一不小心把陸沐箏忘在那兒了。
但是要尷尬地掉頭把人領回來,那麼前麵鋪墊的氣勢會全然坍塌了。
想來薑燭不會對陸沐箏做什麼,會把她照顧好,林芷瀾腳腕子一抽抽,硬著頭皮走了。
陸沐箏眼皮子一跳一跳,在這種大嗓門子底下很難不醒,但是不能醒。
他們對話中的人稱很混亂,一會兒“姑娘”一會兒“長公主”,奇了怪了,這倆不都是林芷瀾嗎?
怎麼被他們說得就是兩個人?
不過,陸沐箏很是乖巧,她知道她就是小說中的npc,路人甲,路邊的大呲花,不該聽的就彆往心裡去。
裝睡才安全。
此時,她聽著林芷瀾的腳步遠去,薑燭喟然長歎。
惹,胳膊麻了,薑燭能不能行行好把她抬到床上去呢,或者請人把她抬回床上,她不挑。
悄悄把眼睛眯開了一條縫,薑燭負手長立,無限惆悵,魂兒似乎都隨著林芷瀾去了。
行唄,不管她了唄,她就是爸媽離婚了誰都不管的拖油瓶。
薑燭還良心尚存,過了會兒,給陸沐箏搭了件衣服,聊勝於無。
明月當空。
官差們來到了許久沒有人進出的地牢。
裡麵的犯人們無不躁動,希望是自己能夠得到出去的機會。
不過,也可能是斬立決的消息。
官差們習慣了麵對這麼一群野獸,視若無物,隻管辦好自己手上的差。
他們徑直走到最後一個囚籠。
那裡躺著奄奄一息的女子月瑩。
送進來之前,她全身上下都被女性官差搜過了,沒有利刃。
她有一顆被掏空了的後槽牙,裡麵藏著一粒毒藥,準備在窮途末路之時給自己一個痛快。
連這都被薑燭發現了,直接上手生生地將那顆後槽牙掰了下來,月瑩痛到了骨子裡,含血哭號,對薑燭的恐懼刻入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