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得滴水不漏,趙夫子愈發氣悶,但又無可奈何。
管夫子接過話茬,玩味地道“你報紙署不是專司造紙和辦報麼?囤麻還說得過去,這屯糧,是不是太過逾越了?”
薑雲逸剛準備狡辯,卻聽姬無殤笑著插話道“管夫子有所不知,這小子曾與朕宣稱,他是大周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兒搬,朕都搞不清他這是自謙還是自誇,哈哈哈!”
皇帝接盤,管夫子自不好太過吹毛求疵,何況這小子處事雖然多有逾越,但辦得件件都是利國利民大事,太過苛責便真是不智了。
兩位夫子都吃了癟,一直橫眉冷對的道門領袖張夫子沉聲道“小子,你挑撥離間,究竟意欲何為?”
此言一出,幾位大佬都投來不善的目光,這才是今日的正題之一。
卻見薑雲逸滿臉無奈地道“小子曾與陛下誇下海口,今年報紙署要盈利五百萬錢,這布和糧都是民生之本,不可以之搜刮民脂民膏。自然隻能在這紙上做文章了。如今開科取士已是眾望所歸,幾位夫子若要宣揚自家學說,自是要來找報紙署的,如是而已。”
此言一出,卻聽姬無殤立刻甩鍋道“你這小兔崽子少來,朕從未逼迫你上繳盈利,是你自吹自擂,此事休想怪到朕的頭上!”
張夫子也氣得吹胡子瞪眼“豎子,原來是想敲詐勒索?!”
薑雲逸淡笑道“如今洛都紙貴,而報紙署要承印大周日報和文華報,人力物力都頗為緊張,夫子們若是要印製典籍傳揚天下,比尋常多費些錢財也是無可奈何。
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方興未艾,跟不上曆史的車輪,必將被碾成塵埃。宣揚自家學說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夫子們若因小失大,恐被後人詬病。”
張夫子氣得更加須發噴張“陛下,這豎子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坐地起價,是可忍孰不可忍!”
卻聽薑雲逸老神在在地道“天下道觀眾多,香火鼎盛,想來道門應是最不差錢的。”
張夫子當即啞然,道門的確是最有錢的,不光有道觀的香火錢,謀生的手段多得是。
眼瞅著幾位夫子都吃了癟,姬無殤適時道“薑卿,弘揚道學既是各家私事,也是朝廷公事,更是天下大事,你切莫做得太過!”
“臣遵旨!”
皇帝發話,算是給了夫子們幾分薄麵,薑雲逸也隻能應承,本也沒打算吃相太過難看。
“幾位夫子,這科舉,該以何為綱,今日最好能拿出個章程來。”
姬無殤再次嚴肅地開口,提出了今日最緊要也是最核心的問題。
顏府庭院內,再次寂靜無聲,幾位夫子再也顧不上生某個兔崽子的悶氣,神色嚴肅地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