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爺,表舅身挑兩份報紙重擔,辦得有聲有色,雖說不拘小節,但做事也是兢兢業業,便是不挪位置,未來報紙署令位列公卿也隻是時間問題。”
薑雲逸先聲奪人,上來就先扒了三位公侯的底褲,搞得三位公侯神色極其尷尬。
“豎子!你住口!今日我等是要問你,因何又不宣而戰,開始挖我世家牆角?”
河內侯王元方最先忍不住了,從座位上跳起來指著薑雲逸鼻子大聲質問。
薑雲逸負手而立,微微笑道“河內侯此言差矣,北伐在即,本公出麵穩定商界保民生乃題中應有之意,本公對商家提出的三條要求,若是各位公侯能對陛下保證,本公立刻解散總商會。”
河內侯王元方聞言微微一滯,旋即惱火地道“一個總商會就能確保他們不火中取栗?你拿什麼保證?”
薑雲逸立刻道“張侯最是熟悉朝廷相關法度,總商會也擬定了章程,但有違背,相府自會依據朝廷法度與商會章程進行公開處罰。”
河內侯王元方登時語塞,卻聽宋國公宋九齡接過話茬,麵無表情地沉聲道“我等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你當知我等關切在何處,你如此做法,我等便視為背信!”
此言一出,公侯們皆是神色凜然,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怎麼今天又雙叒叕一上來就退到底線了?!
卻見薑雲逸微微一笑“既然宋公如此坦誠,本公也以誠待之。第一,各位公侯家的商行也可加入總商會,本公會增設兩個副會長和十二個理事給各位。第二,城東那裡本公隻征了一千畝,各位若是肯拿出更多土地連成一片,本公自可一體規劃,比如從考場到洛河碼頭可修一條官道,想來沿途之地很快便能繁華,考場之地乃朝廷公產,道旁之地可是諸位私產,這可是百世基業。第三,相府還缺不少人,再來幾位世家英才也無任歡迎。
“豎子,又想溫水煮蛙誆騙我等?”
河東侯薛定貴怒喝一聲,立時打碎了其他公侯的綏靖之念。
薑雲逸卻麵容一肅“諸位公侯都是聰明人,當知時代變了,過去那一套玩不下去了,已經到了非變不可的時候了。若主動求變,諸位還有諸多優勢,抱殘守缺,隻能被碾成曆史的塵埃。昔年長安四百名門,而今尚有何人在?
水沸了,硬捂蓋子會燙了手熏了眼炸了鍋的,不如想想能用這鍋沸水蒸煮點什麼。城東必定是未來幾百上千年大周文化寶地,諸位若是錯失良機,後世子孫可是會非議諸位的。”
“豎子,任你巧舌如簧,我等決計不會再上你當!”
河內侯王元方再次厲聲嗬斥。
薑雲逸卻不以為意,忽然沒頭沒腦地道“諸位公侯本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何至於狼狽若此?無外乎掙不脫天生之枷鎖罷了。四公三侯因何是宋公趙公位列三公?無非是二公心中社稷之念多些罷了,若是能叫它大過一家一己之念,陛下又何至於吝惜屈屈一個相位?”
宋趙二公麵色一黑,相位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如今被這鳩占鵲巢的小子給嘲諷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出身決定立場,既是助力,也是枷鎖。要想擺脫,談何容易?
趙國公趙廣義微微恍然,今日方知,薑氏低調蟄伏二百年,是以英才橫空出世時才幾無桎梏。
無欲無求無所桎梏,是以無所不能!
“兩位侯爺,述職報告可是隻差二位的了。”
聽到薑雲逸忽然提出這個惱人的問題,河東侯與河內侯微微一滯,旋即拍案而起,同聲喝道“豎子,真把自己當丞相了?”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