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都是在看什麼啊?!”
“哈?”
櫻宮瞳坐起了身子來,瞥了一眼手中的作品,對奈良說道,
“這很顯而易見吧?就是本子啊。”
“.多虧你能這麼毫不羞恥、大言不慚地說出來啊,櫻宮大小姐。”
聞言,櫻宮卻不屑一笑,掩著嘴用看笨蛋表妹的表情看向了奈良,
“奈良,大家都已經是大人哦~你覺得我是那種分不清虛幻和現實的笨蛋?生理性知識缺失的深閨小姐?有點太大驚小怪了哦。”
奈良揉了揉眉心,歎了一口氣,問道,
“所以,大小姐你問有沒有地下室乾什麼?”
“唔我在想,如果將會長關入地下室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既能對會長的了如指掌,也能保護他,簡直是一舉兩得。”
“你這不還是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了嗎?!笨蛋!!”
“欸?”
奈良一把將櫻宮瞳手中的本子給搶了過來,櫻宮瞳連忙起身要奪回,卻被奈良一根指頭摁住額頭,重新鎮壓回了床上。
“你乾什麼,奈良?!”
“這種東西要是被你的父母、哥哥姐姐發現,還不等他們知道我狸貓換太子的事,我和這彆墅裡的其他人就已經全部滾蛋了!”
櫻宮瞳張了張嘴,卻也沒再去搶奪那本子回來。
反正已經看了好幾遍了,以她天才的頭腦,早就將裡麵的台詞和畫麵背得滾瓜爛熟了。
“有有這麼嚴重嗎?我隻是覺得其中的某些理念有值得參考的價值而已。”
“這本子能有什麼參考的價值?”
櫻宮瞳理性地摸了摸下巴,對奈良說道,
“我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對會長的事情了如指掌,二是保護會長。但因為彼此生活的軌跡相差很遠,往往我需要耗費很大的成本才能達成其中的一項.
“這樣下去.我不是什麼都保護不了嗎?”
第二句,是櫻宮仿佛自言自語地輕聲呢喃,奈良沒聽清。
但隨後,她似乎得到了答案,看向了奈良,說道,
“而將會長關起來,便能最少成本地達成這兩點。”
奈良張了張嘴,真是恨不得給大小姐的腦袋給剖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覺得以顏歡的不,以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他會同意你這麼做嗎?自由的可貴,大小姐你難道不清楚嗎?”
聞言,櫻宮瞳卻搖了搖頭,說道,
“所謂的自由,不過是人腦內臆想得來的產物。既然不存在絕對的自由,那麼自由的限度就是人為規定的。”
她一一豎起手指,依次陳列起了自己的觀點,
“在你看來,所謂的地下室隻是一個隱蔽逼仄的空間而已。但在我看來,這個‘地下室’的概念卻可以無限延伸。
“隻需要保持【封閉】、【可控】,那麼無論麵積多大,生活在其中都不過是另外一種類型的地下室而已。”
指頭一一抬起,直到中指時才停下。
“如果,我能塑造一個在會長看來與外界無二,但實際上完全封閉、受我掌控的地方,那麼也就達成了將會長關入地下室的目的啊。”
奈良眯了眯眼,卻歎了一口氣,說道,
“簡直是某種變態至極的社會實驗的確有可行性,但你這需要花費更為恐怖的成本來搭建這個虛擬的【地下室】。
“還需要你最親愛的顏歡從嬰兒長起,這樣才能從最初重塑他的三觀,以至於使得你說的這些變為常識。”
奈良搖了搖頭,攤著手說道,
“這種事隻有在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就算櫻宮家實力雄厚,也不可能為了滿足大小姐你的欲望做這種事的。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睡覺,知道嗎,大小姐?彆做夢了。”
“.”
原以為這樣開口,會打擊到櫻宮瞳那完全不切實際的幻想。
卻沒料到,她隻是沉默了片刻,隨後微微一笑,抬頭反問道,
“誰說我要借用家裡的力量做這種事了?”
“.”
奈良微微一怔,捂著臉無語地說道,
“我看大小姐你是真的困了,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快睡覺吧,啊,明天還得早起呢。”
“是是是~晚安,奈良。”
似乎,想通了什麼的櫻宮瞳心情還不錯。
奈良歎了一口氣,將燈給關上,隨後走向了門口。
臨了,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了她,說道,
“對了,大小姐,你的表妹涼小姐說是這個周五想來家裡做客。”
“來就來唄,初中生周五又不上課,到時候她會提前到家,你安排一下吧。”
“好的,大小姐。”
奈良點了點頭,收回那因為熄燈,從而被濃厚陰影包裹著的寬大床鋪,
“晚安,大小姐。”
櫻宮瞳,正安靜地躺在那陰影中央。
“空空空~”
京合區,某間彆墅的一樓閨房內。
溫和的燈光打亮了平板上塗塗改改了好多遍的MV腳本,在分屏的頁麵上,一個才弄好的pdf文件已經打包發給了一個名為“金獅集團負責人”的用戶。
是的,這次負責發行柏憶新歌的公司,正是之前合作過很多次的金獅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因為之前那位麟門負責人米洛斯向柏憶拋來過橄欖枝,再加上金獅集團實在是家大業大,所以柏憶沒理由不和對方合作吧。
“新的腳本文件已收到。
“這幾天我們就會開始籌備,拍攝地點在這個位置。”
定位:金獅塔樓
“來了之後和我們聯係,不要到處亂跑,守一點規矩。
“尤其是頂層,是很重要的人居住的地方,不要前往,否則後果自負。”
金獅娛樂公司的秘書似乎對上一次柏憶不按照彩排表演的事耿耿於懷,所以再三強調到那之後不要亂走。
柏憶隻回了一個“好的”,隨後兩人便再沒了聯係。
因為此刻的柏憶,正微紅著臉躺在床上,翻閱著今天下午偷偷取回來的那本乙女本子。
“真是的我怎麼會把這種東西帶回來啊”
看著看著,她卻又紅了臉,一下子將頭埋在了被褥之中去。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點交談聲,讓柏憶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你是說,顏歡也要參加MV的錄製?”
“是啊,說是都已經和人家商量好了。”
是左江琴在和蔣雄交流。
“這怎麼行?一個同齡男生出現在MV裡,就算沒什麼曖昧動作,觀眾看到了還不是會多想?”
“這個也沒什麼吧,畢竟憶憶之後已經決定走唱歌這條路。這條路吃才華,聽的是她的歌,這種私事沒那麼重要的。”
“你真信她唱歌能唱出花來啊?”
“人家金獅集團的專業人士都說了.”
“我管他呢,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趴在床上的柏憶抿了抿唇,皺著眉頭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又憤憤不平地站起身子來,準備推開門直接和門外的母親去對線。
“.”
但手都已經握到了門把手,她卻又不敢、或者說,不想再與母親產生激烈的衝突了。
因為每每這樣做時,她總是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談,談不攏;對抗,也總是被世俗要求著道歉。
於是,她已經習慣於躲避衝突,躲避評價,躲避傷害.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母親。
柏憶咬著牙,素手一點點握緊懷表,而另一隻手,則緊緊握著手機。
手機上,是她和顏歡的plane聊天記錄。
她剛剛也把新的腳本發給顏歡看了,得到了他的肯定。
仿佛這左右手所抓住的東西,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屏障。
“滴滴.嗒嗒”
“空空空~”
“阿嚏!!”
濃鬱的陰影傾覆而上,化作了麟門初春時最寒冷的風,讓暴露在夜風之中的俊美少年打了一個噴嚏。
“喵?”
肩膀上的黑貓歪了歪頭,關心地看向他,
“怎麼了喵?”
“沒事,就是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我在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但是又看不到人”
顏歡喝了一口杯子裡裝著的蛋白液,擦了擦嘴,如此說道。
喵醬露出了無語的表情,看著他說道,
“誰叫你非要這麼大晚上的跑來京合區啊,說不定這裡全部都是監控就不能明天去學校裡找她嗎?”
聞言,顏歡隻是微微一笑,看著喵醬說道,
“當然可以,但如果說明天去找她效果是一成,那現在的效果就是十成啊。”
“喵?”
語罷,顏歡轉頭看向眼前。
夜幕之中,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京合區葉瀾的那幢洋館豪宅。
他才鍛煉完,便坐著地鐵搖搖晃晃了許久來到這裡。
打量了一眼那藏在陰影中的豪宅,他低下頭,打開了plane。
是葉詩語的聊天框。
他的手指靈活地敲擊著屏幕,先發過去了一個可愛貓貓的表情包,
“詩語姐,在嗎?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
許久沒有回複。
儼然一副“沒有拉黑,勝似拉黑”的感覺。
顏歡卻也不急,因為他知道,葉詩語肯定看到了自己的消息。
於是,在下麵等了好幾分鐘,他這才又打字過去,
“不是在plane上說,我們麵對麵說吧。
“我現在,就在詩語姐你的房間樓下。”
剛剛打字過去,冷風忽而呼嘯而過。
他一點沒聽見,在三樓的房間儘頭,陡然傳來了什麼東西掉地的驚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