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無力回天,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轉,還需要時間。
“才沒有呢!”
真央不滿地辯駁著,大街上不好久待,很快鬆了手,手指就被赤司牽住了。
她牽著晃了晃,耍賴似的捏了捏赤司無名指的指骨:“征君在我眼裡是最最好的,比最好還好。”
赤司一手扶著額角無可奈何地笑了,那笑容的意味何其鬆快愜意。
真央一熟起來就會放開許多,連撒嬌都仿佛是骨子裡帶出來的得心應手,赤司首次體驗時覺得頗為新奇,而後便察覺了:這其實也是一種技能。
一種隻能由真央做,而他完全無法拒絕的技能。
赤司突然體會了跡部對於自己的不滿。
——如果是真央被人平白分走,他可能還不止是跡部現在這個程度,怎麼著都是要用手段使絆子的。
這麼一想,赤司覺得自己大約還是要感謝跡部對他的忍耐與手下留情了。
雖然即便要過真招,他也沒什麼可怕的。
真央誇他時,另一隻手還伸出來比劃了一下:比最好還要好。
赤司忍俊不禁,故意問道:“比跡部君還要好?”
“……”
真央驀地一卡殼,凝住了視線,聲音弱弱的,一股子飄忽不定的虛心,“征君,我以後都不要誇你了。”
赤司低冽的笑聲便跟著一連串的流瀉出來:“我猜,跡部君也時常問你這樣的問題吧?”
幽怨無比的真央:“所以再加上一個征君,我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赤司心情頗好,沒有繼續為難她。
真央卻覺得自己一腔好意被堵了個結結實實,心裡正有些怨氣無處發泄,暗地裡使勁要把自己的手從赤司手中抽出來。
不料被越握越緊。
沒有到疼痛不適的地步,可就莫名的無法掙脫。
真央哭喪著一張小臉,徹底認慫了:“征君你難道還學過內功嗎。”
她說得慘兮兮,表情也是慘兮兮的。
赤司失笑,鬆了鬆手,任真央把手抽了回去,眼睛控訴地盯著他,這才簡單解釋道:“剛剛人多,怕你被撞到了。”
另一重原因是:他不大願意放手。
總覺得握住了才能安心。
這回真央沒有去善解人意,反倒是不大爽快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接下來的時間說什麼都不肯再讓赤司牽。
獨立自強地證明了自己是個健全的非兒童。
赤司知道真央不願意被輕視,被錯解了倒也沒有打散他少見的明媚心情。
——隻要真央在,他心底住進的那輪太陽就能再次開始發揮功效,照耀心底每一寸無人涉足的地方。
可是等回程的車上,真央又很快將這次不快拋之腦後,開始盤算起來該給赤司怎麼樣的生日禮物了。
赤司看她那煩惱的樣子,原本這件事身為當事人自己不好插嘴,還是忍不住問了:“我以為你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先前聽真央那篤定的要求,他真是如此認為的。
“是準備好了。”真央愁苦地將腦袋埋在撐起的兩臂間,唉聲歎氣地回答,“可是我覺得準備得太少了,今晚回去我要再仔細算一遍。”
算……什麼?
赤司仔細將真央這句壓根不算長的話翻來覆去地想了想,遲疑地再次問道:“太少了的意思是……”
“不夠。”
真央回答得何其坦然,眼底透徹乾淨,“這可是我第一次給你過生日啊,征君。”
赤司愣了愣,說:“我以前的生日也隻是隨便過的。”
母親還在世時,倒是會頗有儀式感的在這一天準備不一樣的飯菜和蛋糕,自從母親去世後,家裡的傭人雖然也會記得準備蛋糕,但已經沒有了應有的氛圍。
不如說著實太過冷清了一些,實在不像是在過生日。
“不一樣啊。”
真央理所當然地朝他笑了笑,“你現在不是有我給你過生日了嗎?”
“才不能隨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