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真央抬起腦袋,撲閃撲閃的眸子顯得十分純然無害,“征君去找你問這個了嗎?”
“嗯!”
須王環滿臉嚴肅地點點頭,分明此處隻有他們二人,卻偏偏要將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是為了配上這說悄悄話的氛圍似的,他壓低身子靠近真央的耳畔,尤為小聲地道,“我偷偷告訴你的,想不出好辦法解決隻能讓聰明又漂亮的真央來處理你們小兩口的事情啦!”
最後那個“啦”的結語,還因為一不小心聲音大了些,而導致環立即雙手捂住嘴巴,臉上露出驚恐不已的神色。
看他似乎演戲上癮的真央:“……”
她收回視線,指尖蹭著下巴那塊肌膚思考著:“明明都表過心意了,征君為什麼還是會糾結這個問題?”
說到這裡,真央都有些糾結了:“征君不是這種人設啊,對吧?環?”
誰料真央一抬頭撞上了環慈愛(?)的視線:“真央,我好感動哦!”
真央:“……”
真央表情木木的:“感動什麼?”
“當然是征十郎對你的愛啊!”環一腳邁開,滑出去腳尖踮起轉了兩個半華麗的圈圈,整張精致的臉上滿是沉醉的享受,“這是多麼動人的愛情,這是何等熾熱的真心!”
真央差點就信了。
她總覺得自己是忽視什麼。
趁著晚餐的時機,真央覺得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征君,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跟我說?”
赤司似乎有些半走神,唇邊笑意牽了牽:“沒什麼。”
還是溫文爾雅的和煦模樣。
真央一眼就看穿他是騙人了。
真央老神在在地歎了口氣:“征君,你這樣我很難明白你的心意啊。”
赤司抬眸看著她。
“過了這村沒有這店了,征君你不說我以後都不會問你了。”
真央故意如此說。
赤司嘴角緊抿一瞬,又放開:“在你眼裡,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差彆很大嗎?”
“這個啊……”真央想了想,“還好吧?”
說不上來很大差彆,不過是現在的人格可能稍微不近人情了些,但在她麵前其實都沒什麼太大分彆。
“你應該大概清楚我的事情了。”赤司斂去臉上所有的神色,過於平靜的表情顯出幾分讓人背後發涼的威懾,“你更喜歡哪個我呢?”
吐出的字句如閒話家常般的自然,讓人不能聯想到任何其他的事物,而僅就聽到的問題作出反應。
“……噗。”
真央卻一時不妨笑了出來,“什麼啊,征君你是在和我鬨什麼彆扭嗎?”
她掩著嘴唇,但控製不住笑意,笑得眉眼彎彎,半分負麵情緒不帶,當真被逗樂了似的:“還是說,你在和自己吃醋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從主人格說出自己不會將事情進行到這一步、說此人格是軟弱開始,這份計較就開始了。忍不住會去想真央是否會對現在的自己不滿意,哪一環節出了錯隻能找到人格轉換這點上,他惶恐的是從前絕不會考慮的領域。
性格有了微妙的偏差,對方是否還能一如既往地對他抱有同樣的感情。
“說到底,征君就是征君啊。”真央滿不在乎地道,“自己跟自己較勁……噗,征君你果然在特彆的地方都能很有趣呢。”
“……”
赤司有點窘迫。
“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啊……都是你的組成,割裂開來反倒會覺得缺少些什麼吧。”真央斟酌地道,視線轉了兩圈,定格在赤司微怔的臉上,“再讓我說幾次都沒問題哦——現在這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自信的征君。”
她笑起來,光輝如明月,燦爛若星辰,簡單的動作就能輕易牽動影響赤司的心神。
原來已經深植心底至此。
“我喜歡征君就像征君喜歡我一樣。”
“隻是表現方式不同而已。”
現在的赤司選擇掌控,真央卻選擇自由。
可她也會陪伴,而赤司會甘願妥協。
沒有什麼比這更好。
這就是最好。
“最喜歡你呀。”
比夏日的風鈴、山澗的泉水、高峰的白雪……比所有美好少見事物還要更為珍貴的。
是她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