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是很詭異,但她還真的徹底被安撫了。
跡部抱了這麼一下之後,朝著真央身後揚了揚下頜:“你的未婚夫在那兒等著呢。”
“唔?”
真央意外地回身看過去。
宴會還沒有開始,赤司這時候來找她應該是有事……緊張嗎?
瞬間將赤司的情況和自己方才聯係到了一起,真央最後拉了拉跡部的手:“哥哥我過去啦。”
“嗯哼。”
跡部用簡單的鼻腔聲作為回應,見真央邁步走去,這才轉身離開。
——表麵上雲淡風輕其實到現在他都還是想分分鐘去把那個搶走他妹妹的家夥拉去決鬥場殊死搏鬥啊!
真央被先入為主的印象支配,下意識認為赤司是緊張了,於是很自然地先去握住了他的手:“征君,怎麼過來啦?”
“想著你可能會稍微有點低落,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事了。”赤司反手將她柔軟的手指握在掌心。
“——咦!料事如神這件事不會是你的自帶技能吧!”
什麼啊!
從以前到現在,見識了多少次都還是覺得這根本就是開掛!過分!太不真實了!
赤司很坦然:“不要低估我對你的關注度。”
對於有關真央的事件,他確實差不多快形成條件反射的思考模式。
“反正是說不過你。”真央認輸,將話題又拉了回去,“我還以為征君你多少會緊張一點呢。”
“認真來說,我更期待。”
真央:“……”
這天沒法兒聊誒。
真央無語地盯了他一會兒,挫敗地發現:“征君你還真的是……很高興啊??”
“沒有理由不高興吧。”赤司的好心情難得的,藏都藏不住,“這是我期待的事情。”
真央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了。
現在的情況和平時半點都不一樣,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那麼明確了,也不是想抗拒,隻是緊張混雜著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實在是有點不太鬆快。
“真央你——”赤司再次看向她,語氣出現了遲疑,“不大高興麼?”
真央有氣無力地看他:“征君你不是都能看出來的嘛,還問什麼高不高興啦……”
她沒有不高興啊。
隻不過年紀輕輕就訂婚……哎,雖然是早就確定的事。
赤司終於抓住了重點:“你果然對這點很在意啊。”
對他如此了解她這點。
“也不是那個……我是有點在意啦,感覺都被看穿了。”真央被他抓住的手指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有一種不管怎麼樣都沒辦法從你手下逃出去……啊不是,征君你彆露出那種表情啦,我不是說過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嗎?……到頭來怎麼又變成在承諾了,本來不是想說這個的……”
她露出有點苦惱的表情,拉著赤司的手晃了晃:“我覺得我有點不安,征君。”
分明剛剛已經被壓下去了的。
現在不知緣由地又躥上來了。
真央沒有強調是誰的問題,她知道赤司能理解她的意思。
——就連自己都說不清楚,可絕對不是任何想要反悔或者逃避的情緒。
“大概是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樣的轉變吧。”
對於真央來說,[跡部]是她生存時間最久的地方,而從這一刻開始,仿佛她就被交托到了彆人的手中,即便不說的那麼嚴重,與另一個人共度一生的開端已然揭開序幕。
赤司稍作思索,在真央眼前單膝跪了下去。
“——征君?!”
“請摒棄所有的不安,我會儘我所能為你鋪平前路。”
“在下,赤司征十郎,在此以星辰明月為證,以姓氏生命為誓,請求跡部小姐嫁給我。”
他用了古語。
措辭完全是古書上的方式。
是求婚。
居然是求婚。
“……過分啊你,每次都讓我沒辦法說出足夠應對的話來……”真央眨了眨眼,感覺視線有點模糊,毫無意外看到赤司瞬間緊繃的神色,“……被求婚想要哭泣不是很正常的嘛——征君你的戒指和花呢!”
她不想表現得太軟弱,更不想哭化妝鬨出笑話,隻好強硬轉移話題,其實內心已經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了。
“戒指和花束都在內廳。”赤司提醒她,想幫她拭去眼淚卻還是沒有改變單膝跪地的姿勢。
這世上隻剩下這麼一個讓他心甘情願屈膝的女性。
“抱歉省略了流程。”赤司的語調仍然舒緩且好聽,“但之後的是儀式,現在是我全部的真心。”
儘數奉獻給你。
“……過分,不要說了。”
真央抬起一隻手,用手背捂住眼睛。
短暫的呼吸平複後,她用前所未有的沉穩聲調,鄭重回應。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