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連翹的耳畔似是響起徐振江臨終前的叮嚀,眼前晃動著的,也是徐振江那雙渴望又充滿愧疚的眼睛,她的手上似乎還留存著徐振江指尖的溫度和力道。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通知書上麵的報到時間,直到眼睛泛酸泛紅,她把手裡的紙對折,再對折,最後變成手心裡的一小塊。她把小紙片夾回日記本裡,合上抽屜,才輕輕籲了口氣。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為了伯留在鳳凰村多多少少還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但經過今天的事以後,她已經確定自己未來的路要怎麼走了。
“伯,我會的。無論前麵有多少困難,我一定,一定會實現您的願望。”她眼裡的恍惚和霧氣頃刻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清明和堅定。
第二日,雨住風停,陽光燦爛。
趙鈺一直喊著頭疼,他找胡冠軍請假,要回市裡看病。胡冠軍看了看他頭上的膠布,又瞟了眼飯桌上被趙鈺喝得沫都不剩的雞蛋湯,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行。
胡冠軍找了輛順風車把趙鈺送到鎮上。趙鈺在鎮上等車的時候,意外見到從網吧大門裡出來的徐小廣。
估計是熬夜的緣故,乍一見天光,徐小廣伸手遮著眼睛,嘴裡吐出一句臟話。他身上還穿著當初接趙鈺時的夾克衫和黑褲,隻是經過一夜蹂躪,衣服皺巴巴的,看上去同他那個大一樣,窩囊得很。
徐小廣轉過頭,看到站牌下的趙鈺。
他的視線在趙鈺的額頭略停一下,之後,就像不認識趙鈺一樣,將雙手插進褲兜裡,趿拉著腳上的鞋,噗嗒噗嗒走了。
趙鈺原想和他打個招呼,可手抬了一半就尷尬地停在半空。看著徐小廣瘦得像電線杆子一樣的背影,趙鈺垂下手臂,扯起嘴角冷笑說:“啥人麽……”
等了一會兒,長途車到站,趙鈺上車後就找個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了。吃一塹長一智,這次他可學精了,再不會像第一次來鳳凰村的時候,被這該死的破路給坑了。
幾小時後,趙鈺終於回到家。母親齊秋紅開門看到他,先是驚喜後是驚嚇,當她聽說他頭上的傷是被村民砸的後,心疼得眼圈都紅了,她聯係在市醫院工作的妹妹齊秋霞,開車載著趙鈺過去看病。
趙鈺不想去醫院,他的傷他自己知道,根本沒啥大事,頭也不疼,回城看病不過是他逃離鳳凰村的借口。可齊秋紅顯然不這麼想,在她看來,兒子就算是流個鼻血,那也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