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如此,必然積弊叢生。”
朱由檢撫掌讚歎,感覺說到了心裡。
財政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收支平衡嗎?
正稅收不上來,附加稅定得再多也是白搭。而且向能收稅的地方加稅,那是在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理財的基礎,就是要把稅收上來。不能讓地方肆意拖欠,不給朝廷繳稅。
但是在傳統上,催收租稅又被視為惡政,不被文官提倡。
萬曆年間的南京戶部尚書張孟男曾說:“臣以催科為職,臣得其職,而民病矣。”
曾經擔任縣令的公安派文人江盈科,還寫過《催科》一文,開頭就說:“為令之難,難於催科。催科與撫字,往往相妨,不能相濟。”
官員都是這個認識,地方拖欠稅收,那就更是常事。甚至他們都不會受到懲罰,而是會有賢名。
例如江盈科,常因催科不力而遭“長官詈罵”,但是在擔任縣令期間,卻是賢名遠播。後來升任吏部主事,被揭發“征賦不及格”後,也隻是改任大理寺正。之後還升任戶部員外郎,擔任理財官員。
這樣一個風氣和製度下,哪個官員會儘力催科、滿額收繳賦稅?
彆管地方官吏是不是吃得腦滿腸肥,反正給朝廷的稅款,那是要儘量拖欠的——
如果他們向朝廷繳納賦稅很積極,反而可能被罵。
按照朱由檢讓戶部的粗略統計,地方拖欠朝廷的稅款,大概五六百萬。朝廷之前拖欠的九邊欠餉,大概六七百萬。
兩者的差額,大約一百多萬。如果地方能滿額繳納賦稅,朝廷最多有一百多萬財政缺口,根本不會累積出那麼多欠餉。
所以朱由檢就詢問道:
“畢卿有什麼辦法,可以把稅款收上來?”
畢自嚴當即說道:
“一是要核逋欠,確認各地拖欠的賦稅,讓他們限期上繳。”
“二是要征收屯糧,把朝廷掌握的屯田和官田核實,鼓勵地方屯田,征收相應賦稅。”
“三是要嚴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