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溫侯,此事事關重大,在下做不了主,需要回冀州請示家母!”甄堯當即起身作揖。
家主不來的優勢就出來了,事實上他們都已經做好了這一手準備,天知道呂布會開什麼價,隻要不合適了,就可以用出這個理由,這樣也不至於明麵上得罪了呂布。
自然,糜芳和舒潮也是齊齊起身作揖說著同樣的托詞。
呂布作為穿越者,食鹽提純這種技能當然是了然於胸的,戰馬也可以在關中解決,非拉著他們不可說到底就是要利益捆綁。
這事一旦成了,他們三家跟自己就再不是單純的生意夥伴,無形中成為了利益共同體。
他們三人顯然也意識到了,慌亂的神情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這種大事他們肯定拍不了板,呂布早就知道,“無妨,那你們就回去稟報吧,不過陸家和衛家的人已經在來濮陽的路上了,誰先答應,這我可不保證。”
就這個時期而言,巨富之家不少,但真正占據了商道的無非是甄、糜、陸、衛而已。
至於笮融,算是後起之秀,畢竟坑了陶謙這麼多錢,又宰了趙昱,漕運拉起來後已經有能力跟四家爭鋒了。
所以,當呂布說出陸、衛兩家的時候,三人皆是一驚,想走又不敢走。
決定他們肯定做不了,可如果這生意真的落到了陸、衛兩家,原本處於弱勢的兩家很可能趁勢崛起把他們給壓的抬不起頭來。
畢竟被賦予了延年益壽功能的香皂肯定會大受歡迎的,到時候用點手段,打壓其他商道,根本沒有壓力。
倒是舒潮這個老油條反應快,當即作揖道:“溫侯,先前答應的糧食五天內可以運到,在下先一步返回徐州,隻待家主裁決會第一時間聯絡溫侯。”
現在,這批糧草就算是保證金了,是他們合作態度,所以甄堯和糜芳也紛紛表態,幾天內就會把糧食都運過來的。
呂布沒有說什麼,隻是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說不定,會今天就趕著回去。
呂布雙手抱胸看著廳外,大體來說這事應該是會答應的,除了笮融和糜竺,甄家跟他們有距離,沒辦法相互間達成默契,會擔心自己成為棄子。
啪啪啪...
身後,陳宮站起身來鼓掌,“利用彼此猜疑的心理來把控三家,溫侯,心術過人啊。”
說著陳宮主動走到呂布麵前,凝神問道:“方才溫侯說羊家已經答應鼎力相助我們,嗬...若是在下沒猜錯,魏越現在在泰山那頭跟羊衜說的是,笮、糜、甄大家會鼎力支持溫侯,對否?”
“瞞不過你啊。”呂布嘿嘿一笑。
恍然大悟的陳宮臉上彌漫著震驚的神色,這種利用信息差、人心自顧的天性來促成自己目的的手段他先前從來沒見過,並且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就好像全部都安排好了一樣,讓他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眼前的男人。
從破曹到邀請三家洽談,以蔡琰為引,一舉拿下羊家,如今的溫侯,頭頂著兗州牧、外有商賈策應,內有世家扶持,一切的一切,看似互不關聯,可在幕後的陳宮似乎清晰的看著呂布用一根線牽動著全部。
隻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啊,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兗州之主了。
等等...陳宮瞳孔驟然一聚,好似想到了先前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急切道:“溫侯!這個計劃是不是還有一個人知情?”
“誰?”呂布看著陳宮。
“賈詡,賈文和!”先前,呂布說是賈詡跟他有交情,可後來張遼告訴他二者隻有恨沒有情,他一度想不明白賈詡為什麼會出手相幫。
直到剛剛,他自己驚豔於呂布撥弄人心的手段,腦海裡突然就想明白了這件事。
八成是魏越進關中後,把這個計劃告訴了賈詡,對方震撼之餘願意送這個順水人情給呂布。
畢竟,這種玩法在這個時代有點高級了,賈詡想給自己多留條路,是合情合理的。
“公台果然神思敏捷啊。”有智而遲倒也不假,呂布心裡腹誹。
確認了這個猜想後,陳宮整個人都石化了,這玩的也太溜了吧,一分錢沒出,利用複雜的人心直接把朝廷、世家、商賈全部安排的明明白白。
站在上帝視角重新複盤整件事,陳宮甚至覺得震撼之餘更多的是享受,太驚豔了。
想到這裡,陳宮忍不住朝著呂布拱手作揖,行了個大禮,“溫侯,這回,我是真的服了。”
“言重了公台。”
呂布單手扶起他來,“若非有你支持,我也不會那麼容易進入兗州。”
日常商業互吹吧。
呂布深吸了一口氣,這事算是落下帷幕了,接下來我應該可以收到各大世家的饋贈。
前期缺失的鎧甲軍械多半是可以快速補充的,這些狗大戶太有錢了。
再等糧草事件進一步的發酵,我就可以把手伸到其他的州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