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媽和楊欽忙上前攙扶。
“他們說是心疾。”
“當時老太爺突然過世,老太太急得暈厥,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熬了幾日也跟著走了。”
“老太爺早就病疾纏身,郎中本就說恐怕過不了冬日,我就沒有猜疑……老太太,郎中說是太過傷心。”
“仵作來驗屍也沒說哪裡不對。”
“都怪我,都怪我。”
張氏喃喃地說著:“我若是再多想一想……”
那時候三房隻剩下她和兩個孩兒。
“人沒了,族人說是前來奔喪,其實是要財物。還有外麵的人拿著老太爺欠賬的文書前來,二話不說就要搬家中的東西。”
“後來是二老太爺和二老太太出麵,將族人穩住,還幫我甄彆那欠賬文書是做的假,我這才信任了二房,讓他們插手幫我一同發喪。”
“正因為插手了喪事,才能被他們那般順利的遮掩過去。”
張氏哽咽著道:“我對不起老太爺、老太太。”
謝玉琰能想象出當時的情形。家中最親近的三個人相繼沒了,張氏身邊還有兩個未長大的孩兒,屋子裡裡外外都擠滿了債主。
張氏好不容易得了二房幫忙,以她的心性,也就不會懷疑二房。
張氏道:“這些年我還以為二房掌控了楊氏一族,賺了銀錢,漸漸變了心性,原來他們從前就是毒蠍心腸。”
何氏道:“都是二老太太的主意,與我沒關係。”
“當時郎中開給三老太爺的藥方,還是我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何氏道,“現在……就在我家老爺手中。”
謝玉琰沒想到何氏還能保留證據,她看向於媽媽:“將二老爺請過來吧!”
於媽媽去請楊明經,何氏變得更加焦躁,忍耐了片刻,她看向身邊下人,讓她去叫楊程,想到楊程不在大名府,又讓她去喊楊申。
現在何氏心裡,能為她遮風擋雨,站在她這邊的隻有兩個兒子。
就這樣煎熬了許久,腳步聲傳來,何氏立即看過去,隻見楊明經疾步邁進了屋子。
不等謝玉琰說話,何氏就跌跌撞撞地爬起向楊明經撲過去。
“老爺,老爺,將藥方拿出來吧,”何氏仿佛用儘了全力,“求求你,莫要再替他們遮掩了,交出藥方,告訴他們實情,我沒有殺人,殺人的不是我。”
何氏邊說邊伸手捂住胸口,在提及殺人的不是她時,一雙手更是不停地擺動。
楊明經進門前還在猜測到底出了什麼事,聽到何氏這話,登時變了臉色,他急切地看向謝玉琰。
隻見謝玉琰坐在椅子上,目光清澈,眼眸深處映著他此時此刻慌亂的模樣。
“二伯,”謝玉琰道,“二伯母說的可是真的?”
楊明經的腿被何氏緊緊地抱住,何氏的眼淚落在他衣袍上。
他身上還沾著藥香,來之前他還在服侍母親吃藥。
一個是為他生兒育女的枕邊人,一個是生養他的母親,讓他如何選?當時搶走藥方,就是因為他不敢去思量這些。
本以為這件事過去了,沒想到……
他早該明白,以謝玉琰的性子,不會讓他們安然度過正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