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隨有些意外,王施主不是說,要留他住兩日嗎?怎麼這就讓他回去了?
“回去吧,”桑典低聲道,“這些日子我家郎君政務繁忙,顧不得小近住,寺上安靜適合讀書。”
嚴隨隻好點頭:“郎君什麼時候離開大名府?”
這……恐怕走不了。
桑典清了清嗓子:“會逗留些日子。”
嚴隨歡喜起來:“過陣子我再來。”
……
謝玉琰不知曉小師父被王晏送回了寶德寺,她還在思量師父說的那些話。
“王善人上次來大名府時,我染了風寒,還是王善人帶我下山去治病,善人教我讀書、寫字,臨走給我留下了不少書籍和筆墨。”
“筆……就跟這個是一樣。”
謝玉琰買來送給師父的筆,都是前世師父喜歡用的,她沒成想是源於王晏。
前世的時候,她隻是聽師父說,王家對他有恩,她以為的那個王家,是王錚,現在看來有可能是王晏。
怪不得師父的字會與王晏那般相像,原來是王晏所教。
可為何師父一直沒與她說?反而讓她一直誤會下去。
難不成覺得與王家的關係不重要?還是不想讓人知曉,他與宰輔來往密切?
來到這裡,見到師父,從前那些錯誤的認知,可能也會被糾正。
就像她不會阻攔師父留在寺中一樣,隻要沒發現危險,她也不會阻止師父與王家來往,見誰,喜歡與誰親近,那是師父的事,應該順從師父的選擇。
王晏願意教一個小近住讀書。
明明當年王淮請他指點的時候,他都不肯開口。
三十歲入閣之後,就被詬病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王晏,年輕時還有這樣的一麵。
或許這就是為何師父願意幫王家。
這麼說,當年她被師父照顧,也有幾分是因為王晏。
謝玉琰想著,低頭看手心裡的一串佛珠,這是師父方才送給她的,一顆顆珠子上留有打磨的痕跡。
她會回報王晏,不過就像她說的那般,王家一樣用不著情分,隻要在某些事上順水推舟,幫上一把,就算皆大歡喜。
……
馬車在楊家門口停下,謝玉琰就聽到裡麵傳來熱鬨的聲音。
“大娘子回來了。”
門房喊了一聲,李阿嬤等人立即迎出來。
“我們來給大娘子送份年禮,”李阿嬤笑著道,“早些送了,我們心裡也就踏實了,後麵就要忙寶德寺的集市。”
謝玉琰道:“要賣的貨物籌備的如何了?”
李阿嬤道:“差不多了,再趕兩日就停手,能賣多少是多少。”
說到這裡,李阿嬤壓低聲音:“這次來,還有事讓你拿主意。”
謝玉琰帶著眾人在三房堂屋裡坐下。
李阿嬤這才接著道:“咱們鄉會能不能再進人?”
謝玉琰有言在先,永安坊的坊民,隻要經過鄉人舉薦,就能加入鄉會。當時說的好,可現在李阿嬤也不敢私自做主。
“要加鄉會的人……可能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