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暖和卻又不燥,穿著長袍剛剛好。
總之一切都很妥帖。
左尚英不由地向周圍看去,沒有瞧見那位謝大娘子。
剛好楊欽在與童子虛說話:“嫂嫂還在前廳與幾位商賈說話,晚一些才能過來。”
童子虛不禁道:“為的是泥爐?”
楊欽點頭:“是外府來的人,想要在那邊燒泥爐,來問我阿嫂,這買賣要如何做才行?”
“我阿嫂說……”
楊欽的聲音引起了屋子裡所有人的興致。在他們看來謝大娘子對付謝家,有些原因定是為了一爭高下。
商賈畢竟是要賺銀錢的,要說似寶德寺主持那般,隻顧慈悲是不可能的。
能賺些銀錢,又能童叟無欺,那就是極好的了。
所以外府有人燒製泥爐,謝大娘子定要有條件,就是不知曉謝大娘子會怎麼提?
楊欽在眾人期盼下,重複謝玉琰說過的話:“阿嫂說,做泥爐的法子她都交給了衙署,所以這泥爐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但若是想要帶上大名府泥爐的名頭,每次燒出的泥爐都要似楊家這般查驗。”
楊欽說完了,屋子裡有一瞬間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童子虛先道:“沒了?”
楊欽點頭:“沒了。”
柳二郎道:“就這些?”
楊欽應聲:“是啊,就這些。之所以這會兒還沒說完話,就是魏阿爺、耿阿爺、姚阿爺在與他們說,泥爐要如何查驗。”
眾人互相看看,不明白謝大娘子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這是等於是將泥爐做法白白給了彆人。
楊欽想起來:“對了,阿嫂還說了,沒有經過查驗的泥爐,不能對外說是大名府泥爐,否則她定會告官。”
“那些商賈可能不信,”楊欽挺了挺胸膛,“我阿嫂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眾人議論紛紛,一直沒有說話的左尚英思量片刻,抬起頭:“燒製泥爐的窯口不在大名府,這要怎麼查驗?”
楊欽道:“開始半年要請我們的工匠前去,工匠的住處、飯食都要他們準備好,還要給每日二百到三百文工錢,半年之後泥爐燒製的沒問題了,我們的工匠才會離開,但也不是從此之後不查驗了,而是要改成不時抽查,一旦發現泥爐是殘次品,那窯口燒出的泥爐就不能再帶‘大名府泥爐’的名號。”
“所有買過‘大名府泥爐’的百姓,隨時都可以帶著泥爐來楊家的鋪子查驗,發現問題,定會追究到底,還要將那些燒殘次品的窯口寫在門前的布告上。”
柳二郎道:“那你們要如何得利呢?”
楊欽道:“阿嫂說了,我們不要利,我們隻要保住大名府泥爐的名聲。”
名利兩字密不可分,但現在柳二郎還想不到,謝大娘子如何做才能從中取利,看來都得等謝大娘子為他們揭開這一切了。
等到大家都喝酒、閒聊的時候,左尚英看向楊欽:“你阿嫂今日有什麼東西拿給我們看嗎?”
之前送給他們的泥爐已經在大批燒製了,左尚英覺得謝大娘子肯定還有什麼新式樣的瓷器。
前幾日謝大娘子才讓楊欽向他們求筆墨,這筆墨定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