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吏看向女子:“你是何人?”
紫芸道:“民女謝家下人。”文吏問道:“你狀告謝趙氏加害庶子可有證據?”
紫芸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有我家七爺提前寫給我的書信為證。早在半個月前,七爺就懷疑謝家人會向他下手,特意給我書信,交待我,若是他出什麼差錯,便拿著這書信來衙署伸冤。”
文吏就是一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被凶徒刺殺的謝七還會留有書信。
文吏將書信拿到手中,卻也沒敢擅自打開來看,這種證據想要交給縣尊。他看向紫芸:“你與我來。”
紫芸跟著文吏踏進衙署。
百姓們自然不能一同進去,隻能在外竊竊私語。見到幾個讀書人,百姓問過去:“秀才可見過那證據?”
為首的是左尚英,他向眾人道:“等縣尊看完之後,自會定奪。”
“那就是秀才見過了?”
左尚英搖頭:“隻是聽那丫鬟說過一言半語。”
“秀才快說說。”
左尚英道:“我也不知曉真假,怎能隨意亂傳。”
“你說就是了,大家也都是猜測,就算說錯了,也不會怪罪秀才你。”
左尚英還是搖頭:“這關係到謝子紹的案子,不能亂說。不過……有一點倒是說了也無妨。”
百姓們紛紛催促左尚英開口。
左尚英道:“那丫鬟說,謝家苛待謝子紹,說什麼被謝老爺偏愛都是假的。她的母親因為照顧謝子紹,也被謝家百般針對,動輒責打,最終被活活淩虐而死。謝子紹悄悄教她識字,想要到她的身契,將她帶離謝家。”
“還有這種事?”
左尚英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怎麼?秀才還有什麼內情?”
左尚英沒說話,旁邊的另一個秀才道:“謝家還讓謝子紹為其兄頂罪。”
秀才話音剛落,一個婦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正是梅花館的女妓。
“我能證明,當時在梅花館與人動手的人是謝子章不是謝子紹,是那謝家大老爺,硬讓庶子認下的。”
“當時給了我不少銀錢,”女妓說著歎口氣,“我與那庶子如何能與謝家大老爺抗爭?隻得答應了。”
眾人都知曉女妓為的是銀錢,現在這般說不過是為自己開脫。
女妓接著道:“聽說謝子紹被人害了,我知曉這事不能瞞下去了,因此來衙署說清楚。聽說那謝子章已被下獄,我說的是不是真,衙署審訊一番也就知曉。”
女妓也跟著衙差走了進去。
“說不定是殺了自家庶子,誣陷給楊家的大娘子。”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仿佛都恍然大悟。
“前陣子謝家泥爐出了事,謝家定是恨透了楊家的大娘子,所以他們想出這樣的主意。”
“如果楊家大娘子被抓,楊家泥爐也就倒了,誰還能與謝家爭買賣?”
“大家買不到好泥爐,也隻能用謝家的。”
衙署還沒有審理這案子,但在百姓心中已經有了結果。
劉時章皺起眉頭,如果今天發生在衙署的事,被小報給印出來,隻怕人人都會覺得楊謝氏是被冤枉的。
到時候即便劉家暗中授意知縣、縣丞針對楊謝氏,隻怕他們也不會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