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衣,戴著麵具,他走到陸時行麵前,取下麵具露出那張溫和如玉的麵孔,“就是這個小娘子嗎?”
“嗯。”
“我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啊。”
“漂亮的皮囊之下才是黑暗。”陸時行望著蘇知魚消失的方向,神色淡漠至極。
沈庭安看向他,臉上露出苦笑,“霽白,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相信人間到處有真愛呢?”
“不相信。”陸時行回答的時候表情未變,甚至臉上沒有一點辯駁的痕跡,隻是在非常平靜的闡述一個事實。
沈庭安明白陸時行為何會變成這樣,一個在戰場上成長起來,一個早早就沉浮於朝堂之上的人,看慣了生離死彆,看多了人性爭鬥,接觸的黑暗太多,自然再看不見光明。
“霽白,你該相信,總有一天,有人會帶你看到這世間美好,人間真愛。”
陸時行扯了扯唇角,半點沒有真心的道:“希望吧。”
沈庭安知道,不管自己說再多,陸時行也聽不進去。
“話又說回來,這小娘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邊的人。”
“最不像殺手的殺手,才是最像殺手的殺手。”
“我覺得還是查清楚的好,如此鮮活可愛的小娘子,實在是難得。”
沈庭安是個十足的紳士,他對待女子素來溫柔如水,即使是拒絕溫嵐兒那天,臉上也是擒著一抹這樣溫柔的笑。
雖然知道沈庭安一直都對女子格外寬容,但不知道為什麼,陸時行心中莫名湧起幾分不舒服來,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
男人的臉上顯出幾分冷冽感來,他從衣襟內取出那個荷包遞給沈庭安,轉了話題,“荷包。”
沈庭安擺手,“這護身符已經給你了,你就自己留著吧。”
陸時行皺眉糾結,“太貴了。”
沈庭安:……
“你的命比它貴。”
沈庭安強製性的把荷包替他塞回去。
陸時行也沒推拒,他收了後沉默一會兒,道:“馬上就是先太子忌日了。”
沈庭安麵色微變,而後溫柔笑道:“是嘛,我都快忘了。”
臉上是笑著的,沈庭安的眼中卻透出無法掩飾的悲傷和無奈。
二十多年了,他卻從未給自己的親生父親上過一炷香。
其實當他得知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他也抱怨過,他也怨恨過。他想著,若他真是常樂長公主的兒子那該有多好,他就不必背負這些奇奇怪怪的宿命。
可他沒得選。
從他的身份暴露後,無數明槍暗箭朝他湧來,有人想要他死。
而那個人,大抵就是當今太子,李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