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是的,沒錯,蘇知魚裝暈了。

這是她一慣喜歡使用的手法,如果她想要什麼時尚珠釵或者私人畫舫,她爹不肯給,她就喜歡用這招。每次隻要她用這招,她爹總會妥協。

可這次,她踢到了鐵板。

“啊!”

男人往她人中上一掐,蘇知魚就被疼醒了。

其實陸時行自問沒用什麼力,可小娘子實在太嬌貴,指甲輕輕一掐,人中處就冒出一個月牙色的印記,沁著一層薄薄的血色,彎在那裡,可憐極了。

小娘子臉上掛著淚,沾著血,渾身臟兮兮地躺在地上,一睜眼就是男人那張毫無瑕疵的臉。

明明男人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可蘇知魚卻從裡麵看出了嘲笑、戲弄、諷刺……是的,沒錯,這狗男人一直在耍她!把她當猴一樣耍,看她蹦躂著玩!

好生氣,可是乾不過,不如……再暈一次?

蘇知魚視線下移,看到男人那隻不知道什麼時候褪了手套後露出的修長白皙,力道十足的手,眼睫顫抖,選擇醒著。

“如果,我說其實,我有一個跟我生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妹妹,你信嗎?”小娘子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男人站在那裡,緩慢抬起雙手環胸。漂亮的眸眯起,蒙著一層琉璃光,像帶著尾的星,滿溢出薄涼和嘲諷。

蘇知魚:……好吧,連她自己都不信。

另外一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公主府的侍衛追上來了。

為首的侍衛站定拱手,正欲說話,被陸時行搶先道:“帶下去。”男人聲音低啞而沉穩,處變不驚的態度顯示他並非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

“是。”

在男人的指揮下,侍衛們利落的將女婢帶了下去。

搬動時,女婢脖頸處的血流淌下來,在地上滴出一條長長的血路。

場麵恐怖又惡心,蘇知魚下意識伸手捂住口鼻,她手上還沾著血,如此近的距離,鼻息間難免鑽入一股更加濃鬱乾涸的血腥氣。她立刻鬆開手,然後仔細感覺了一下身上的痛感。

全身都好痛,所以這血到底是誰的?她到底有沒有毀容?

處理完事情,男人再次將視線轉向蘇知魚。

小娘子呆萌萌地坐在那裡,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看。

她生了一雙極漂亮的手,即使是骨結處都透出養尊處優的白,沒有半點瑕絲。剛才這手就搭在他的掌心上,像花瓣似得,輕輕一碾就碎了。

普通人碰到這樣的場麵都會被嚇住,更彆說是這樣的嬌小姐了。

陸時行撚了撚指尖,正欲說話,不想小娘子先他一步,萬分焦急地仰頭凝視他,“我毀容了嗎?”

陸時行:……

對上男人古怪的視線,蘇知魚這才恍然大悟般地低頭學當鵪鶉。

像她這樣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的善良小娘子,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隻關心自己的臉,而是應該被這樣可怕的場麵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現在叫似乎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晚了,蘇知魚選擇沉默。

小娘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露出的側顏精致如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在參加什麼雅集活動,而不是坐在類似於殺人現場一樣的房廊內。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麵目,陸時行還真是似乎要被她這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欺騙住了。

不過也隻是似乎罷了。

這是一株養在溫室中的花朵,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卻奈何演技實在拙劣,不堪入目。

就在常樂長公主中毒的消息傳來前,陸時行聽從沈庭安的建議,拿到了關於蘇知魚的一手資料。

蘇州人士,商戶女出身,八月到京師尋找高中探花的未婚夫,不想那未婚夫早已另攀高枝與永寧侯家的女兒訂了親。

人都是這樣,趨利避害。表麵上是被強製脅迫,實際隻是某些虛偽之人找了一個理由讓自己心安罷了。

那柳長風雖說是個還不錯的人才,但畢竟隻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書生,性子怯弱,沒有魄力。

聽說現在的柳長風已經開始隨永寧侯結交朝中權臣,有些人,一旦沾染權勢財富就會被欲望所吞噬。

算起來,這小娘子也是受害人。

隻是……心未免太高了些,被柳長風拋棄後竟對沈庭安產生了圖謀之心。這份與京中其他女子一般欲“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實在是太過明顯,讓陸時行不注意到都難。

侍衛去了,又隻剩下兩人。

蘇知魚假裝柔弱地靠在那裡,遲遲不敢起身也不想動彈。

“還喝茶嗎?今年的新茶嫩尖,去年的雪水燉煮,第三遍的茶水。”男人表情很淡,語速很慢,說出來的話卻猶如淩遲一般割在蘇知魚身上。

一個字就是一刀,割得她鮮血淋漓。

蘇知魚:……她錯了,這根本就不是個悶葫蘆,而是個毒葫蘆!!!

小娘子低垂著細瘦的脖頸,聲音很小,“不喝了,我想回家。”

“今夜公主府是出不去的,等明日吧。”

“哦,那我,我先回去……”蘇知魚再也囂張不起來,她理虧。

小娘子低著頭,從地上站起來,因為突然的起身站立,所以她下意識身形不穩,朝前倒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