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小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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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林子裡很黑,但男人似乎很熟悉地形,帶著蘇知魚一路穿梭,最後找到一個極其隱蔽的山洞。
夏天亮的很早,隱隱有淺淡的光色從天際處傳遞出來,蘇知魚一抬頭就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
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身上的味道不怎麼好聞,也非常狼狽,可不知道為什麼,蘇知魚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難得的安心感。
這份安心感從兩人互相牽著的手上傳遞過來,似乎隻要待在他身邊,就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事。
“先躲在這裡。”陸時行撥開洞穴前垂掛著的藤蔓,轉頭跟蘇知魚說話。
小娘子愣愣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
蘇知魚眨了眨眼,恍然回神,香腮緋紅,眼睫顫抖,“石子太多了。”
陸時行轉頭看向山洞。
山洞不算大,甚至不能算作一個山洞,隻能說是一個鑲嵌在山壁上的洞,因為它的進深不過兩三米,高度也不過半米,人肯定是站不直的。
既然站不直,那就隻能坐著或者蹲著了。
蹲久了腿會麻,那肯定是坐著,可在這兩三米中,地上都是細碎的小石子。
陸時行皮糙肉厚,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可身邊的小娘子細皮嫩肉的,上次在小舟之上,隻那麼一顆小小的石子都能從那麼多層軟墊裡而挑出來。
男人沉默半響,“你坐我身上?”
陸時行從未與女子親近過,自然也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多冒犯,隻覺得這是現在唯一能讓這嬌氣的小娘子消停的辦法。
而然,突然被冒犯了一把的蘇知魚盯著男人俊美無儔的臉,胸口上下起伏,怒斥道:“臭流氓!”
陸時行:……
最終的結果是,蘇知魚蹲在洞裡,陸時行坐在地上。
洞本來就不大,兩人一個蹲一個坐,還都臭著一張臉。可肢體之間難免會碰到一些,蘇知魚努力往旁邊躲,胳膊觸到堅實的牆壁,被磨得生疼。
“這什麼鬼地方!”小娘子氣紅了眼,嘟囔著罵。
陸時行偏頭看她,洞中太黑,連輪廓都幾乎看不清楚,隻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一下,一下,似乎帶著女子幽香往他鼻息間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透出幾分不自在來。
這個時候的陸時行才突然發覺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不對勁。
他對自己太自信了。
蘇知魚卻沒心思管那麼多,她一會兒嫌棄蚊蟲多,一會兒嫌棄地上小石子硌腳,一會兒又說石壁磨手。
“噓,來了。”
“什麼?”蘇知魚沒聽清楚陸時行的話,她轉頭之際,原本就已經蹲麻了的雙腳不受控製的往旁邊偏倒,然後她半個身子猛地往前撲去。
男人下意識伸手接住她,後背撞到石壁上。
陸時行悶哼一聲,懷中小娘子而紅耳赤地掙紮著要起來,不想男人一把按住她的腰背,冷聲道:“不想死就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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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蓋著密密層層的藤蔓外,有一隊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現。
如果蘇知魚這樣的普通人,根本就察覺不到他們,等她意識到的時候,或許她的腦袋已經不再脖子上了。
“哢嚓,啪嗒……”有藤蔓樹枝被削下,黑衣人們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他們逐漸逼近,陸時行將自己的呼吸調整到微不可聞,然後又順手捂住了蘇知魚的口鼻,並提醒她道:“憋氣。”
洞裡很黑,蘇知魚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見。
她趴在陸時行懷裡,被他堅實的臂膀環住。
然後,她的口鼻被捂住,呼吸被阻擋,五感變得越發敏銳。
她能聽到的隻是他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鼓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