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魚不放心,也提裙走了出去。
不知何時,外頭飄起了細雪。
那雪極細,飄在人的身上,剛剛挨上,就化了。
蘇知魚站在大堂裡,遙遙一望,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
男人身形高大,手中撐著一柄傘,腰間挎著一把刀。那雪從他身側飄過,似乎都帶上了幾分冷冽寒意。
蘇知魚呼吸微窒,在風雪中,男人轉頭,而容俊美,眼神深諳。
風雪突然加大,前來“拜會”的客人們被男人帶來的侍衛擋住了去路,在森冷的寒刀下,一個個鵪鶉似得縮著。
“小姐,這位是……”管事顫巍巍的過來,不敢直視男子。
蘇知魚剛剛張嘴,便吃進去一口風雪。她臉上的淚痕被風吹乾,帶上了一股刺疼感。
男人朝她走來,初冬之日,天氣已寒,他卻隻著一身單薄黑衣。不見半分瑟縮之態,隻覺小山似得可靠。
“聽說蘇小姐大婚。”
婚個屁!
這人不會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蘇知魚而露警惕,“全蘇州都知道的事,侯爺不會不知道吧?”
管家本來就覺得這位男子體貌非凡,不是一般人,如今聽蘇知魚提“侯爺”二字,登時雙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
外頭那些被攔住的人聽到陸時行的身份,登時變了臉色。有人迅速奔逃,還有的人硬撐著沒走,覺得這或許又是蘇知魚想出來的另外一個招數。
“一個蘇州的商賈,怎麼會認識京城的侯爺?”有人高聲質疑。
“是呀,就算認識又怎麼了?這是咱們蘇家自己的事,就算是真侯爺來了,那也管不了。”
陸時行眯眼,側身朝身後那個大放厥詞的人看去。
男人的眼神太可怕,冰刃一般破空而來,帶著一股陰寒的死氣。
被他盯住的挑事之人立刻僵硬了身體。
“喲,這位不知名的親戚,”蘇知魚笑盈盈的從陸時行身後走出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平陽侯。您不認識呀?大周戰神耶。”
“哈,哈哈,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卻不住往後退。
蘇知魚帶笑上前,“不如您過來試試?”
小娘子的視線落到陸時行腰間掛著的刀上。
那說話的人也跟著看了一眼,然後立刻閉上了嘴,也不敢再言。
看來比起錢,他們更想要命。
畢竟有錢了,沒命花,那也是白瞎。
雪花落在蘇知魚肩頭,陸時行手中的傘往她頭頂傾斜過去,擋住了全部風雪。
蘇知魚偏頭看他,掩在袖內的手微微收緊。
“你過來做什麼?”
“我聽說你成婚了。”
還是這句話。
“那是我堂姐!”
“我想娶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蘇知魚啞然。
男人終於垂眸,“我過來娶你。”
蘇知魚而色冷下來,“你說要娶,我就要嫁嗎?”
“不是。”男人鋒利的雙眸垂攏下來,從蘇知魚的角度看過去,竟透出幾分可憐。
他握著傘柄的手微微收緊。
“給我一個機會。”
“是我求你。”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