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我也覺得有失公允。”
聽到眾人的評價,鄭家小娘子抬頭看向蘇知魚,滿臉挑釁,“蘇知魚,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蘇知魚攤手,“我無話可說。”
“果然,”鄭家小娘子毫不掩飾臉上嘲諷之色,“你彆以為自己有了個什麼侯爺未婚夫,就能一手遮天製造黑幕。”
眾人也跟著竊竊私語起來,場麵有些失控。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過來參加比賽,卻被黑幕了。
“我要求重新比賽。”鄭家小娘子的話剛剛說完,那邊一直沒吭聲的評委突然打斷她道:“不必了。”然後,她朝鄭家小娘子招了招手。
鄭家小娘子滿臉不耐,“做什麼?”她可不會給這種隻知道討好什麼侯爺的人什麼好臉色看。
這些人根本就不配當評委。
“你過來看看。”評委再次出聲。
鄭家小娘子不明所以的過去,然後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麵色一白,連手裡的繡品都拿不住了。
站在台下的看客們不明所以,紛紛伸長了脖子,有些還在叫嚷著要讓這些評委們下台。
“鄭家小姐,怎麼了?”
“是啊。”
“我,我輸了。”鄭家小娘子麵色煞白,看向蘇知魚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位鄭家小娘子從出生開始,就被蘇知魚處處壓一頭,直到她會撚針,才找到了自己生命意義所在。
蘇知魚懶,刺繡這樣的苦活計她做不來。她鄭家小娘子做得來,也隻有在刺繡這方麵,她能勝過她。
可現在,鄭家小娘子才知道,有些人,你天生就是無法超越的。
如蘇知魚所說,她是個天才。
當然,天才之所以被稱為天才,也是因為她付出了彆人難以想象的心血,所以才能裹挾著天才的光芒,出現在人群之上。
隨著冬日暖陽從雲層之中照出,評委手中的刺繡被她小心翼翼地翻轉過來。
蘇州夜景圖的背麵,也是一幅完完整整的,蘇州白景圖。
一幅夜景。
一幅日景。
竟同時出現在一幅繡品上!
“這,這難道是繡了兩幅繡品粘貼在一起了?”有人質疑。
“不,”評委道:“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是一幅。”
眾人聽完,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呢?
一般來說,他們繡完之後,背麵都是淩亂的線條,根本就不可能成圖。
就算是成圖了,怎麼還可能,不一樣呢?
如果這並非兩幅繡品黏合在一起,那麼要將這兩幅繡品同時表現出來,要花費多少心血?這真的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蘇知魚勾唇,提裙,她一如往常般,昂首挺胸,踩著石階緩慢走到評委身邊。
她漂亮的指尖已磨出繭子,可她眼中的光卻越來越亮。
小娘子輕輕撫過繡品,然後微微揚高下頜,冬日暖陽落到她的眼睫上,像蘊著光的青山。
“這是雙麵繡。”
“是我們蘇家繡坊重新開始的起點。”
.
蘇知魚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她拿著自己史無前例的雙麵繡,出現在蘇町地麵前的時候,這位經營了一輩子繡坊的男人竟然哭了。
他錯了。
他差點親手折斷了自己女兒的雙翼。
“爹,我做到了。”
“好,好。”蘇町地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精美絕倫的雙麵繡,臉上帶笑,然後緩緩閉上了眼。
蘇知魚跪在那裡,聽到周圍響起悲慟之音。
她俯身抱著雙麵繡,被陸時行攬進懷裡。
陽光徹底破開雲層,照亮整座蘇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