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洛望著說出如此誠懇之話的艾恩也笑了那麼一下,艾恩被他的笑晃花了眼。隨即他微微一愣,想到自己這是在蕭文洛這個雄性麵前揍了另外一個雄性。
艾恩的臉色幾乎是隨著心底的想法立刻變得局促起來,一旁的蕭文洛眨了下眼睛,他發現艾恩在揍人的時候永遠都是氣勢洶洶我很有理的樣子,但是等反應過來後,就不自覺變得謹小慎微局促不安起來。
也許是童年的經曆並不算十分美好的緣故吧。
艾恩是開著警用懸浮車帶著蕭文洛回去的,公用的懸浮車自然要比他那輛破爛好的多,坐在裡麵至少不用擔心會被一陣風吹下去,也不會發出叮叮當當快要散架的聲音。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默。
至於那個被打的爹媽都認不出的雄性,早就被兩人遺忘在大街上了。
艾恩本來想把蕭文洛直接送回公寓的,但是在走到可以拐彎的航道時,他突然開口問道:“我要去醫院一趟,你……”
他想著蕭文洛既然出現在自己辦案的現場,那肯定是不願意獨自呆在公寓的,所以便多口問了一句,畢竟什麼都不問就改變路線也不符合他的性子。
蕭文洛果然如他所願,接過話頭道:“我和你一起去醫院。”
艾恩前去醫院自然是去探望比爾的,他們去的時候,比爾已經做完了手術,比爾的雌父楊在手術室外和喬治家主通訊。
比爾的雌父長得是清秀,斯斯文文的麵相,隻是性格有些懦弱,臉上表現出來的就是逆來順受的樣子。
比爾的雌父自幼父母早逝,在帝國孤兒所長大。帝國對孤兒有專項財政撥款,帝國財政一直會養到他們十八歲,十八歲之後,他們就需要自己謀求生存了。
在彆的安寧的星球還好,在這個秩序混亂的星球,比爾雌父這樣的性子本來是沒辦法好好生存的。
他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在尋找住所的時候,無意之中救了被人劫持的喬治家主,然後就被喬治家主帶到了維斯家,成了喬治家主的枕邊人之一。
此時他微微縮著脖子,語氣小心翼翼的和喬治家主說著有關比爾的身體情況,裡麵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眼圈紅了下,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最終懦懦的應了聲,才把通訊掛掉了。
比爾的雌父看到艾恩和蕭文洛時愣了下,他走上前小心道:“艾恩,你是來看比爾的嗎?他已經做好了手術,現在在療養室休養……這次要多謝你了。”
艾恩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這是我的職責,他怎麼樣了?”
比爾的雌父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沒有傷到要害,搶救的很及時,不過流血太多,他身體有些虛弱,需要在療養室待上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艾恩哦了聲,他跟著比爾的雌父前去療養室看望比爾,蕭文洛無聊的跟在兩人身後。
比爾已經醒了,他身體圓潤,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個球體。
他看見艾恩習慣性的露出囂張嘲諷的表情,不過剛剛經曆了一次手術,他的這副表情被扭曲的疼痛代替了。
蕭文洛並沒有問在帝國醫療水平這麼高超的情況下,比爾為什麼沒有使用止疼劑。有些事說出來就顯得是故意揭人傷疤了。
艾恩看著比爾,目光沉靜。比爾吸了吸氣,眼角因疼痛有些泛紅,加上有眼淚流過的痕跡,讓那張圓潤的臉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比爾的雌父看到他醒著,一臉欣喜,他坐在比爾的床頭握著比爾的手,語氣略帶幾分高興的說道:“比爾,你醒了就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父親剛才給我來通訊了,說宋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們並不打算解除你和宋威的婚約,但是你要去宋家給宋威鄭重的賠罪。你怎麼可以刺傷自己的雄性?如果宋威真要追究,你怕是要在監獄裡度過下半生了。幸好宋威是你的未婚夫,看在維斯家的份上沒有追究這些。”
站在最後麵的蕭文洛,這一時間仿佛從躺在病床上的比爾臉上看到了深深的絕望。
艾恩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上衣兜裡的煙,不過摸到了,想到療養室不能抽煙的規定,他捏著煙不自覺的團了團。
比爾扯了扯嘴角,看著自己一臉喜色的雌父,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他閉了閉眼,輕聲無力的說:“雌父,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比爾的雌父忙上前照顧比爾去睡,嘴裡還在絮絮叨叨要給宋家拿什麼禮品賠禮。
艾恩和蕭文洛輕輕退出病房,把時光留給比爾和他的雌父。
坐在懸浮車上,艾恩終於把那根皺的不成形的煙放在了嘴裡,正規的懸浮車內是禁止吸煙的,內置係統會發出警告聲,艾恩自己的那輛快要散架的懸浮車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