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有個習俗，年夜飯不能吃光，餘下一些才是好兆頭，象征著年年有餘。
趙玉夢這個苦命打工人，自是要遵從這個習俗的，萬一呢。
趙玉夢一人一鳥這個年夜飯吃得還算不錯，趙大誌兩口子在家就不太好受了。
話說趙玉夢提著箱子頭也不回離開家後，趙大誌以為她隻是一時生氣，不會真的走。
遂吃了飯又出去打牌了，待晚上回來發現她是真的走了，氣得在家裡大罵不孝女。
第二天過年，趙大誌有三兄弟，趙老大爺和趙老太太現在和趙家老大趙大方一起住，老三趙大發每年過年都是在三家輪流著過。
今年剛好就輪到他家。
一大早，羅敏和徐大花就到他家給王翠英打下手。
今天吃飯的人多，要做的菜也不少，每年在誰家過年，另外兩家都默認要去幫忙。
羅敏和徐大花是一起到的，進門見王翠英一個人在廚房忙活，羅敏就好奇道：“玉夢呢？”
徐大花也接著道：“不會還沒起床吧？二嫂，不是我說你，都這麼大的姑娘了，不能總是慣著，大過年的，我們都過來幫忙了，她還躺著像什麼樣子。”
“不，不是......”王翠英開口想解釋，還沒說完就又被徐大花打斷。
“不是什麼啊？女孩子家還是要勤快些，不然以後怎麼找婆家？”
羅敏聞言道：“也不能這麼說，孩子平時上班累著了，放假多睡點也沒事，像我家玉蝶回家也要睡到大中午。”
“玉蝶那哪是睡到什麼大中午啊？一早我就看到她在喂雞了。二嫂，快去把玉夢叫起來，今天還要她幫忙呢。”徐大花說完就看著王翠英。
羅敏也把視線轉向她。
王翠英這會兒終於有機會說話了，解釋道：“玉夢不在家，她昨天回縣城了。”
“什麼？大過年的她回什麼縣城？”一聲尖利的質問從門口傳來。
三人轉頭望去，進來的正是趙家老太太白勝男，她拄著根竹根做的拐杖，略微佝僂著背，滿是溝壑的臉上一臉厲色。
“媽，你來了！”王翠英三人見了她忙打招呼。
白勝男沒說話，走到她們跟前衝著王翠英又問道：“玉夢她回縣城乾什麼？年都不在家過，像什麼樣子？”
她不敢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老太太，隻好找個借口道：“她們單位打電話來說有急事，我也不懂，孩子工作要緊，就讓她回去了。”
“彆以為我老太婆不懂，什麼事大過年的要她一個臨時工去做的，我看她就是讀書讀多了，看不起我們，不想和我們過年呢。”
“當初我就說了，丫頭片子讀這麼多書乾嘛？遲早都是要嫁人的，你硬是不聽我的，把大誌掙的錢都貼到她身上去了，你看，現在落個什麼好下場？這還沒個正式工作呢，就看不起我們了，要是真有工作了還不得上天？”
王翠英不知道這樣說反而招了一頓罵，辯解道：“玉夢她怎麼會看不起我們呢？她是真有事，要不然大過年的我也舍不得讓她走啊。”
老太太一雙吊梢三角眼斜睨她一眼，哼道：“看不看得起，誰知道喲。”
說著又轉身對著徐大花道：“我看還是男娃靠得住，你看玉城、玉剛他們都在家，人多過年才熱鬨，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