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在憤怒的飛沫中呼叫,跟狂風爭鳴。看吧,狂風緊緊抱起一層層巨浪……”
回到出租屋,在門外就聽到保強正在朗誦高爾基的《海燕》,聲音抑揚頓挫,中氣明顯比以前足了,吐字也更清晰,隻可惜嗓音尖細的毛病依舊沒多大改善。
說實話,和保強這麼勤奮的人住一塊,心理壓力真的蠻大的。
好在徐琨心更大。
推門進去,他自顧自翻出紙筆,趴在電視旁邊把劇組的名字、集合的時間、地址記錄了下來。
保強按下錄音機的暫停鍵,好奇道:“琨哥,你不是說要歇幾天再接活兒嗎?”
這兩天保強也沒接活兒,他倒不在意演什麼,能撈著台詞就挺好,不過十二節培訓課剛上完,再加上又看了那麼多經典影片,保強也想花幾天時間沉澱沉澱,為此還特意買了台二手錄音機。
“誰說我不接活兒?我隻是暫時不想演鬼子了!”
徐琨說著,豪氣乾雲的拍了拍剛寫好的紙條:“瞅瞅,《少年張三豐》,兩岸三地合拍的大製作,金馬影後領銜主演!”
“真的?!”
保強登時也激動起來,連聲追問:“是張嫚玉還是林清霞?!”
最近兩人看過的電影裡,總的來說還是港島居多,徐琨因為《花樣年華》最為推崇張嫚玉,保強則是對林清霞飾演的東方不敗情有獨鐘。
這也是港島人趾高氣昂的資本,哪怕徐琨總想套他們麻袋,也不得不承認80~90年代的港島影視圈是真的很強大。
“就不能是咱們內地的女演員?”
徐琨翻了個白眼,雖然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張嫚玉。
“內地的?”
保強撓撓頭,他還真不知道內地有誰獲得過金馬影後,隻好舉了倆自認為最有可能的:“那是鞏麗還是劉小慶?”
“不知道,王叔沒細說。”
徐琨兩手一攤,隨即道:“反正等進了劇組就知道了,這回咱可得好好看清楚,人家影帝影後都是怎麼演戲的!”
保強重重點頭,先是激動的團團轉,旋即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忙小心翼翼的問:“有我的份兒嗎?”
隔三差五的上了一個月培訓班,他最顯著的變化就是把俺改成了我。
“廢話,這能少得了你嗎?”
徐琨把具體情況簡單複述了一遍,聽說兩人都有機會分飾多角,保強歡喜的直做蒼蠅搓手狀,恨不能立馬進組。
他在京城廝混了兩年,大劇組倒也不是沒進過,但都是充當最基礎的背景人牆,如今聽說有機會和金馬影後一起演戲,那真是激動地說都不會話了。
好一會兒緩過勁來,他由衷的感謝道:“琨哥,幸虧有你帶著我!”
“噫~”
徐琨滿臉嫌棄的把他推到一邊“你小子沒事兒煽什麼情,弄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走走走,找林大哥弄點豬頭肉、花生米、涼拌菜,咱們簡單整點兒白的。”
保強雖然酒量一般,但得了這麼大的好消息,肯定是要慶祝一下。
晚上徐琨扶著他回來的時候,聽到隔壁正哭的撕心裂肺,還有稀裡嘩啦砸東西的聲音。
嘖~
看來這一對兒是堅持不到過年了。
把爛醉如泥的保強丟到床上,徐琨出門去院子裡抽煙的時候,心下突然冒出個念頭,要不乾脆把隔壁也租下來算了。
跟保強住一個屋彆的都還好,就是不方便排解寂寞。
結果他前腳剛想到排解寂寞,回頭進屋又聽到隔壁傳來不可名狀的動靜。
床頭打架床尾和,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