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2月22。
飯館的午高峰剛過,林大嫂正趴在櫃台上養精神,就聽玻璃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
“歡迎光臨,請問……”
林大嫂條件反射一般說著套話,抬眼卻看到了兩張熟悉的笑臉:“小徐、保強,你們從山西回來啦?!”
“是啊,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徐琨說著,把一大包小米放在門口,保強也憨笑著放下一箱子汾酒。
林大嫂見狀,忙從櫃台後麵繞出來,連聲道:“你們回來就回來,還捎什麼東西啊,趕緊拿走,不然你林哥又要罵我了!”
徐琨笑道:“嫂子,酒是放著跟林哥一起喝的,這小米你給家裡老人寄一半,剩下的咱們煮粥喝——山西特產的黃小米,養胃的的很。”
“你看你這……”
“走了,我們先把行李歸置好了,回頭再過來跟林哥嫂子聚聚。”
徐琨灑脫的擺擺手,帶著保強繞到了後麵的小院。
進到院裡,就見土木小哥的屋門大敞著,有個瘦高個的年輕男人,正在房簷下和房東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
瞧這意思,房子應該還沒租出去。
“哎呦喂~”
看到徐琨和保強從外麵進來,房東一拍肥碩的大腿,半是激動半是埋怨道:“您二位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走小三個月,說是咱京城天乾物燥,可屋裡老沒人收拾也不成啊!”
這是怕把屋子撂荒了。
徐琨剛想敷衍兩句,就和那瘦高個對上了眼神兒,這又是個充滿了文青氣質的帥哥,但比起潘月明,似乎更有辨識度一些。
徐琨正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保強忽然激動的指著對方道:“琨哥,是兒子、他是兒子!”
徐琨忙把他的手按下,不過經這一提醒,也想起是在哪兒見過這人了。
於是試探著問:“您是不是在《那人那山那狗》裡,飾演兒子的那位?”
也不怪徐琨一開始沒認出來,主要當時他看的不認真,總忍不住腦補隔壁的土木小哥的戰況。
瘦高個聽兩人說的是《那人那山那狗》,不知為何明顯鬆了一口氣,衝徐琨伸手道:“劉曄,劇裡的兒子確實是我演的。”
在《那人那山那狗》裡,兩位主角從始至終就沒有透露名字,所以也隻能用父親、兒子來代指。
“我叫徐琨,這是王保強。”
徐琨與他握著手,先介紹了自己,又介紹了保強,最後笑道:“說來真是巧了,我們倆也是演員,剛在山西那邊拍了部與礦難有關的電影。”
剛剛收回手的劉曄聞言一愣,旋即又笑道:“那還真是巧了。”
說著,又向保強伸手。
“什麼巧了?”
這時一個年輕姑娘從屋裡出來,見個黑燦燦的娃娃臉,正滿臉激動的捧著劉曄的手上下搖晃,不由微微蹙眉。
劉曄抽出手來,回頭笑道:“PIPI,隔壁這兩位也是圈裡的,剛從山西拍完電影回來。”
“喔。”
那叫PIPI的姑娘聽完,眉頭非但沒有散開,反而皺的更緊了。
徐琨見狀,扯了保強一把,笑道:“我們還得回屋歸置行李,就不打擾伱們看房了。”
“那咱們回頭再聊。”
劉曄友善的點點頭,目送二人進了隔壁,這才對女友道:“剛才看的怎麼樣,要是覺得合適就租下來。”
那姑娘沒有理會自家男友,而是轉頭向房東打聽起了徐琨和保強的事情。
“你說他倆啊,他倆就是跑龍套的,聽說一個總演日本鬼子,一個給人當替身,不過最近好像是接了個大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