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像一座冰雕似的佇立在結界前,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如寒霜。
阿箏心裡湧出一股異樣的情緒,凝視他許久,上前問道:“你來做什麼?”
晏離直視前方,眼底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沒有一絲波動。
阿箏深吸一口氣:“你若是對殿下無意,就彆再叨擾她。”
晏離眼神一動,輕聲道:“叨擾她?”
阿箏不悅:“我知道是殿下一廂情願,既然你們已經坦白,就好聚好散。或許千萬年後,她還會尊稱你一聲師父。”
晏離神色無異,但阿箏莫名感到一股失望之意,再細究時已經消失。晏離平靜地望著結界,過了良久,才平淡地問道:“她說了什麼。”
殿下那夜醉酒那麼傷心,阿箏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對這位友人多少有了幾分偏見,自然不會出賣殿下。
但晏離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對殿下也是關心的嗎?不,不對,那日殿下繼位大典,如此重要的時刻他都沒有露麵,現在關心又有何用?
阿箏神色複雜地盯著他說:“她說她不要你了,她要華堯。”
話音一落,阿箏有一瞬間出現了幻覺,那張白淨冰封的臉上好像猛然換了幾種色彩,但仔細一看,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阿箏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不妥當,但晏離此刻的神情卻讓他產生疑惑,好像他剛才說的不過是“晚上吃了什麼”這樣稀鬆平常的事情。
晏離當真表裡如一、心如寒冰,對殿下毫不關心,甚至連長久的師徒之情都沒有?
阿箏失望至極,對晏離往日的欣賞消失殆儘。他的聲音冷淡下來:“你當真對殿下一點感情都沒有?”
山裡的風忽而從兩人之間穿過,卷起腳邊的塵埃與落葉,輕輕拂動兩人的衣擺,好似曾經某個小姑娘撒嬌時會做的動作,如今再也不會有了。晏離散落的青絲飄向唇邊,他肉色的雙唇微微嚅動,平淡地說:“阿箏......何必......”
阿箏一怔,垂下頭握了握拳,卸下一口氣:“你好自為之。”然後拂袖離開。
那之後晏離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再見到他時又是另一番景象。
很多年後,阿箏回憶起這短暫的談話,或許當年他對晏離是有所誤解的。他以為晏離口中的“何必”是何必多問,何必多說,何必深究,免得自取其辱。
但這兩個字包含的深意也許遠不止如此
白瑤在萬靈洞中休養近三百年,回宮那日沒有聲張。三百年未見,阿箏與白琅在宮門口相迎,白琅的個子超過了阿箏,身上稚氣未褪,但麵容棱角初現。
她從天而降,像一團柔軟的雲朵飄落,一步一步走來像是踏在他心尖上,讓他沉寂多年的心漸漸醒來。她對兩人微微一笑,笑意淺淡,卻有說不出的光華籠罩在身上。
阿箏走上前幾步,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懸在心中幾百年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殿下,你能安然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
白琅抱著雙臂在阿箏身後扯了扯嘴角,深深看了白瑤一眼,沒有出聲。
白瑤用餘光瞥了白琅一眼,上前拉著阿箏的袖子,撒嬌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