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落在結界上,幻化出彩色的虹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有蘇哥哥。”白瑤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不......”阿箏收回目光,淡淡地說:“沒什麼。”
白瑤不疑有他,揮手一道白光打在結界上,轉眼揮出去的仙力反彈回來。白瑤急忙閃身躲避,仙力撞擊在石壁上,轟隆一聲,石壁上的土石碎裂,砸落在天坑底部。
結界竟然毫發無損。
兩人陷入沉默,沒想到他們居然被困在了天坑中。
白瑤臉色不好,小聲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竟然被困在這種鬼地方。”
阿箏緩緩降落在天坑底部,向岩洞內走去:“先看看有沒有彆的出口。”
天坑底下覆蓋著大片綠色植被,泥土濕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寒濕之氣。往深處走去,有一淺淺的山洞,洞裡光線昏暗,岩壁上冒著一層薄薄的水珠,隱約傳來流水聲。
洞內有一處深不見底的寒潭,那股寒濕之氣就是由此而來。
搜尋一周,並沒有彆的發現,白瑤眼神透出不悅,問:“從結界內出不去,隻能讓人從外頭救我們,如果一直沒有人來怎麼辦?”
阿箏站在山洞口,望著天坑上透出的日光:“那便隻能等罷。”
有蘇先生向來這般隨波逐流,好像他隻是一片樹上飄落的葉子,落在哪裡便留在哪裡。白瑤輕哼一聲,開始在天坑中四處試探,揚袖“轟轟”幾道狠戾的仙力打在石壁上,地動山搖,土石滾落,最終堆積在山洞內。
阿箏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殿下三番五次想要逃出宮全都宣告失敗後,對他說,如果從上空無法逃脫,就算炸出一條地道也要出去。
殿下不是容易妥協之人。她堅韌的身影落在阿箏眼眸中,化作了一絲隱晦的豔羨。要是他也能......他看著自己紋路繁瑣的手掌,要是他也能毫無顧忌地爭取,或許會不一樣。但他要爭取些什麼?
阿箏望著白瑤的身影發呆,恍然發覺一團黑影不知何時籠罩在他的頭頂。他心裡一沉,呼聲卡在喉嚨中,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轉,冰冷的潭水與黑暗瞬間漫過他的身體。洶湧的潭水湧入他的口鼻,他急忙提起一口仙氣護住身體。
遠處白色的身影還未發現這邊的端倪,他奮力一掙向水麵遊去,腰間纏上一條黏膩的觸手將他往下拖,眼前的亮光越來越熹微。
阿箏反手一壓,掌下爆發一股刺眼的青光,點亮了寒潭深處。他眯眼看向身下,不由大吃一驚。
寒潭之下堆積著一團蠕動的黑色物體,兩隻眼睛透出淡淡的青色熒光,如同兩隻燈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阿箏咬緊牙關在水中屏息,與怪物對峙片刻,怪物緩緩挪動身體,一股水波快速翻湧上來。他被牽絆一時無法掙脫,迎上波濤迅猛的洗禮,像一擊重拳打在身上,衣擺忽的碎裂了一大塊。
阿箏手中青光一現,斬斷了腰間的桎梏,斷開的觸手分裂成數個遊離的墨團,像泡沫一般向水麵飄去。
他皺緊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怪物渾身一震,水流掀起一陣急速漩渦。觸手再次探出,但這次來勢洶洶,變得尖利如黑色的箭雨。水流被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破開,白色的泡沫一串接著一串翻湧而出。
他向高處浮去,無數黑色的觸點追著向他湧來,他劈開一隻又一隻,如墨的汙濁物糊在他的身上,覆上他的肢體,像有生命一般在表層蠕動。
漸漸地,阿箏身上的汙跡越來越多,眼前湧上油墨一般的黑色,漸漸吞噬了僅有的微光。
耳旁突然傳來冷冷一聲:“找死。”
一道白光從黑暗中穿過,仿佛出現了一條乾淨利落的切口。
亮麗的身影從天而降,從阿箏身側劃過,帶著一連串翻滾的泡沫,徑直向怪物遊去。
阿箏心口一緊,目光緊緊跟隨著她而去。隻見白瑤未用武器,雙掌帶著淩厲的仙力向怪物狠狠劈下。灘中水流湍急,阿箏麵對巨大的衝擊,被掀出去數米,好不容易在水流中穩住身形。
怪物在白瑤的掌下,晃了晃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音,就像撞上了老舊沉悶的鐘鼓。他身上的黑色在搖晃中漸漸蔓延至潭水中,身上仿佛突然消瘦了許多。
阿箏定睛思索,這到底是什麼?他盯著黑團中的那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忽然瞳孔一縮,變成了兩條豎線。一陣寒氣從水下漫了上來,潭底的岩石嗡嗡作響,翻湧而上的泡沫越來越多。
“殿下,快走!”阿箏將聲音傳入白瑤腦海中。白瑤側頭睨了他一眼,立在水中未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箏焦急地向白瑤劃去,伸手去拉她的衣袖,不料被白瑤甩開。
“殿下,我們先離開這裡。”
白瑤未應。
潭下的震動越來越頻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