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箏心裡一沉,眼神變了變,企圖在蘇憐漪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你對殿下做了什麼?”
蘇憐漪望著阿箏越發蒼白的臉龐,語氣隨之上揚:“你該不會沒有發現吧?”
“......”
他緩緩上前一步,帶著一股壓迫感,眼中流露出一絲戲謔。
他的聲音隨著寒風灌入阿箏的耳中,阿箏腦中一翁,瞳孔陡然放大。
“你的殿下......
“早就已經死了。”
阿箏像一隻被拋上岸的魚,心臟愕然停頓了幾秒,然後劇烈地跳動起來,瞳孔中倒映蘇憐漪嘲諷的神情,得意地看著他一點一點崩塌。
“你的殿下......早就已經死了。”
“殿下......已經死了。”
“死了。”
他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殿下,怎麼可能......
他一個踉蹌撐住身體,咽了咽喉嚨:“不可能。”
他的殿下明明就還在。
夜風像一把刀子刺入他的身體,他睜大了眼睛,極力想要從蘇憐漪的神情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蘇憐漪迎風而立,似乎在欣賞他的反應,不疾不徐地說:“你猜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是五百年前那場天火。”
阿箏身體一軟,踉蹌一步,仿佛墜入了極寒的冰窟。
五百年前......
巨大的痛苦席卷了他的五臟六腑,他仿佛被當頭棒喝,一瞬間出現了幻覺。
那場天火......難道不是意外?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火光炎炎,焦黑色的身影在灼熱的紅光中扭曲地掙紮。他喉頭湧上一股腥氣,心臟仿佛被撕裂一般,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血跡染紅了他的衣襟,星星點點濺落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他的小姑娘?
“嘖嘖,真是可憐。”蘇憐漪眉眼舒展,故作憐憫地看了阿箏一眼:“我們原本想將她逼出宮取她的肉身,沒想到她寧願活活燒死也不肯出來,白白浪費了我們三百年的時間。”
阿箏用模糊的視線看著他,忿忿道:“你們到底是誰?”想到現在的白瑤心中又是一痛:“現在的殿下......是誰?”
蘇憐漪“嘁”了一聲,眼神冰冷,向阿箏邁進一步,擋住了身後微弱的月光。他低下頭勾起唇角,抬手冒出紫色的仙力:“你還不知道嗎?”
阿箏瞳孔一縮,眼眸的中的紫色像是一團火焰染紅整片天空。
“魔族......”頭部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擠壓,他捂著前額,踉蹌一步,倚靠在院內的樹乾上無力地喘息。
現在的“殿下”也是魔族?這不可能......
阿箏心裡一抽,眼角露出晶瑩的濕潤。
難道從那時起就在欺騙他?
他這些年心心念念、精心照顧的殿下,居然是殺了瑤兒的凶手。
怎麼能......
怎麼能?
過去種種細節紛至遝來,無數的畫麵從他眼前閃現,那些回憶千瘡百孔,他本可以發現的、他能夠察覺的、他應當警惕的,為何他都放過了?為什麼?
悔恨像蟲子一點一點蠶食他的身體,阿箏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彆人?”
“嗬嗬,有誰會相信你的一麵之詞?”蘇憐漪麵色平靜:“宮裡的人想過安穩的生活,至於殿下是誰......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怎麼能一樣?怒氣湧上阿箏的頭頂,眼前的景物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