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看向他的視線又輕視了幾分,甚至有人直接露出鄙視的眼神。
這個時代,各國都看重門庭背景。他們這些士子,就算是貧困潦倒者,大多也能翻翻族譜,報上自己顯赫的先祖。
“既然如此,那你憑什麼能出任縣令,一個月之內升四級爵位?”儒生質問道。
張北辰說道:“君上信任,認可我的才能。還需要問為什麼嗎?難道你的意思是,誰的門庭高,就給他封官賜爵?那秦國也不少權貴子弟,還需要你來乾什麼?”
“你……”儒生語氣一滯,不服氣的說道:“既然你自稱自己有才學,那我等正想見識一二!”
“張北辰,你可敢與我等論道辯法?”他發起挑戰。
其他人也躍躍欲試,張北辰一看,這麼多人,跟他們辯論一圈,怕是幾天時間都不夠。
他直接拒絕,說道:“我還有事,你們可以自己辯。”
“你是怕了?”儒生趁機激將道,“怕暴露你才疏學淺!”
“就是,不敢跟我們論道辯法嗎?”
“我的才學,比你更甚,也應該得到秦王重用!”士子們紛紛叫起來。
張北辰見狀,說道:“各位,我知道你們想證明自己的才學,但不必用這種方式。不日君上便會定國策,你們若是有真本事,就獻出國策。若是真比我強,讓君上看重,我張北辰也認服!”
“好!”當即就有人喊道,“我早已準備好,向秦王獻國策,屆時我當主持秦國國策,出將入相!”
“我的國策才是最適合秦國的!”
那儒生見自己拱起來的火被張北辰轉移,便放下狠話:“張北辰,我知道現在君上偏袒你的變法國策。隻可惜你遇到了我,有我在,秦國將無你容身之地!”
這人對自己的敵意大的離譜,張北辰記得自己沒惹過他,難道他是老氏族的人?
張北辰問道:“你是何人?”
儒生也不藏著,一臉驕傲的說道:“在下坐不更名,行不改姓!魯國,公良懷安。”
“魯國?那是孔聖人的故鄉!”立刻有士子問道,“兄台是儒家弟子,可曾在魯國的儒家書院學習?”
“當然!”公良懷安說道,“我有幸在魯國儒家書院修習三年。”
聽到這話,眾人更是吃驚。
“原來是公良家的公子!”有人說道,“春秋時,公子良的後代前往魯國向孔聖人求學,作為聖人門徒受人尊敬,所以後人便以公良為姓!公良兄師出名門啊!”
有些人還一臉敬佩:“公良兄能在儒家書院學習,必然是儒門精英了!”
“不敢當,不敢當,諸位中也有不少高才之士!”公良懷安說道,“諸位,秦國定國策在即。我等都是為了輔佐秦王治理秦國而來,當施展所學,為秦國獻上治國良策。絕不能讓濫竽充數之輩占據高位,誤國誤民。”
“這是自然!”眾士子一眾點頭,有意無意間,將張北辰當成了他們的對手。
張北辰倒也不在乎,這些人,至少要淘汰一多半。
……
景平府中,景平提醒道:“張兄,士子之中,有人已經私下接觸過老氏族,定國策之時,怕是要向你發難!”
“不怕。”張北辰自信自己的變法國策肯定沒問題。
“我隻是提個醒,張兄心中有數就好。”景平說著,又跟他說了一些秦國現在的情況,以及定國策要注意的東西。
張北辰在櫟陽城呆了幾日,終於到了秦王定國策的日子。
這一天,秦國朝臣和招賢館的士子,全部前往王宮,參與定國策朝會。
嬴伊人沐浴焚香,穿戴好黑紅色秦王王袍,先是按照規矩去宗廟祭祀先祖,然後才上朝。
王宮大殿,嬴伊人高坐金玉王座之上,玉容冷豔,俯瞰群臣。
她的視線在眾臣之中掃過,直到看到張北辰就站在下方,眼神微微停留了幾秒。
嬴伊人知道,今天定國策注定不會平靜。她已經讓景平給張北辰傳達意思,自己是想定下變法強國的國策。
這一點,光靠她還不行,還得張北辰出力。
頭發胡子花白的孟遠,用蒼老的聲音念著:“新君執政,當定國策以治國。君上,請祭玄鳥!”
嬴伊人站起來,拔出自己寶劍,劍刃輕輕劃過她的手掌,鮮血落在劍身上,劍身發出錚鳴之聲!
緊接著,隻見一道玄鳥虛影從遠方飛來,在大殿中央盤旋,那是秦國國運的象征,圖騰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