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俊有些心虛的望著阮白,乾涸的唇蠕動了下。
他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太太,老板的情況不是太好,樓下民眾的抗議突然變為了流民暴亂,情況一時之間沒有控製住,老板在控製現場的時候受傷,肋骨斷了好幾根……”
“不過這不是最嚴重的,在暴亂中老板為了挽救一個無辜的小朋友,他的腦袋被一根鋼管砸中,當時他頭部沒有流血,但是老板卻當場昏迷不醒……經儀器檢查,老板頭部有個淤腫的血塊。司曜醫生最擅長外科手術,但是他人現在國外,回來還得一段時間,我們隻能從盛京調來幾個世界知名外科專家過來,誰也不知道情況最後怎麼樣……”
阮白隻覺得心頭一窒,渾身的細胞像是落到了滾燙的開水裡一樣,滿身,滿心的疼。
怪不得,慕少淩要將自己鎖到辦公室裡,怪不得他再三交代她不許出去,怪不得她的右眼皮狂跳……
原來這就是出事的征兆嗎?
手術室。
燈一直亮著,亮了整整三個多小時了。
守候在手術室外的阮白,卻覺得越來越覺得不安。
她一直沉默的蹲在手術室門口,一張發白的小臉滿是蒼涼。
女子柔弱的肩膀明明在顫抖,但她的背脊卻依然挺的筆直。
董子俊勸說阮白多次,要她坐下來等著,或者靠在牆壁上也行。但是她卻執拗的不肯,眼睛死死的盯著手術室的門,仿佛她隻要守在手術室門口,她的男人就能平安無事,就能從裡麵健健康康的走出來。
在手術坐到中途的時候,慕家的人接二連三的都來了。
先過來的,是拄著拐杖的慕老爺子,還有一臉氣急敗壞的張雅莉。
慕老爺子由家裡的司機和保姆攙扶著,走路顫顫巍巍的,當他接到慕少淩遭襲住院的時候,心臟病差點又犯了。若不是想看大孫子一眼,以他的身體狀況根本撐不到現在。
而張雅莉則一臉的鐵青,剛到急救室門口,她對著董子俊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臭罵:“董特助,我兒子怎麼回事?他剛回t集團任職還沒多久,屁股都沒坐熱呢,怎麼會受了傷?究竟是哪個王八犢子傷的我兒子?你是少淩最得力的下屬,你怎麼就不幫他擋著點?”
董子俊苦笑:“夫人,當時情況萬分緊急,現場衝突中有很多未成年和老人,老板嚴格下令,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們……我本來是在老板身邊保護著他,可是當時民眾群憤實在太激烈,我很快的便擠離了他身邊。老板當時身邊是有保鏢跟隨著的,但群眾實在太多,後來現場情況失控,為了救一個小朋友的性命,所以他才受了重傷……”
張雅莉豔麗的臉幾近扭曲:“那些該死的賤民,竟敢傷我兒子,就該全部槍斃掉!少淩也真是的,分不清孰輕孰重,不過一個小屁孩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賠幾個錢罷了,竟然把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簡直想活活的氣死我!”
慕老爺子本來就心情極為不妙,經由兒媳這樣罵罵咧咧的,他氣得恨不得揮起拐杖打人:“雅莉,你少給我說兩句,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現在少淩還在急救室生死未卜,你作為他的母親,卻在病房外破口大罵,這成何體統?”
聽聽,這就是慕震找的好媳婦,簡直就是活脫脫一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