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明明擁有能夠和修仙者抗衡的頂級功法,卻因個人私欲掃蔽自珍,對九州大陸而言就是自取滅亡……”
說著,他從馬車裡拿起一卷空白竹簡,將《武經》和《武經·神魂篇》全都寫了下來,直接交給陸商,開口道:“這是我自創的修行方法和根據你的《魂決》修改編纂出來的《神魂篇》,你先看看。”
陸商滿臉惱怒,他覺得自己和魂老都被李長安給耍了。
這倒也不能怪他。
實在是李長安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導致他看李長安的時候總覺得對方切開裡麵都是黑的。
不過,當聽到這兩本都是李長安自創的功法之後。
陸商心中的好奇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抿著嘴從李長安手中接過《武經》,開始細細翻看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陸商目不轉睛查看著《武經》當中的內容,越看越覺得吃驚,越看越覺得駭然。
《武經》本身就已經很離譜了。
特彆是關於人體竅穴的修行方法,更是讓他感覺大開眼界。
可這些都還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武經·神魂篇》明明是由他創造出的《魂決》改編而成,但卻比他這個創造者的《魂決》還要完善好幾倍!
陸商看的如醉如癡。
最終,他默默將《武經》小心翼翼收進了口袋,不吭聲了。
……
靠近京都之後,李長安讓白玉京的成員將陸商接走。
而他則獨自一人回到了皇宮。
剛回到東宮沒多久。
白發飄飄的李臨直接馬不停蹄找上了門,看著李長安開口道:“老祖宗從仙界神遊回來了,咱們快去祖庭迎接!”
聽到這話,李長安怔了怔,心頭微微有些緊張起來。
按照之前魂老說的,自己這老祖宗就是往返於仙界和九州大陸的引路人,換而言之,就是修仙界的傳聲筒。
每當他來,就意味著修仙者那邊需要收集九州大陸的氣血之力開爐煉丹了。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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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臨的帶領之下,李長安很快就來到了所謂的祖庭。
等他到的時候,大周祖庭周邊已經陸陸續續聚集了數百人,這些都是大周皇室的親眷,能出現在祖庭當中的,基本上都是最核心的直係血親。
這些倒是沒有引起李長安的注意。
真正引起李長安注意的是,祖庭巨大的青銅祭台兩側竟然站著近百名童男童女,這些男女不過七八歲,梳洗乾淨、穿著整潔,不過眼睛當中的惶恐和不安卻透露著他們目前的處境。
祭台很高,孩子們不敢亂動,隻能擠在中間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李長安看著這群孩子,很久都沒說話。
旁邊,妹妹李釋然和弟弟李元慶兩人也走了過來。
看見祭台上的孩子,李元慶皺眉道:“這是要乾什麼?”
三人都還隻有十八九歲,此時都是第一次參加祖廟的祭祀。
過去雖然偶爾會聽皇室其他成員說起,可這類話題一般都是點到即止,很少有人會跟他們詳細講述。
因而,此時此刻,李元慶看見兩側祭壇上有孩子。
顯得非常震驚。
李釋然來的最早,已經提前探聽清楚了消息。
此刻拉了拉李元慶的袖子,低聲提醒道:“這些都是老祖宗的吩咐和安排,在咱們大周已經沿襲了成千上萬年,不該說的話,你可千萬彆亂說!”
李元慶看著台上兩邊滿臉惶恐的孩子,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巨大的祖廟,雖然暫時還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哥李長安,嘴唇略微有些顫抖,不過醞釀了很久之後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祖廟當中來的人越來越多。
之前還隻是大周皇室的皇族成員,後麵又來了不少負責警戒和祭祀的樂手。
當象征著大周的赤色玄鳥從出現在祖廟上空,整個祖廟當中瞬間安靜了下來,早已準備好的樂鼓手敲擊大鼓,金石交擊的鼓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不知何時,兩側祭台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內衛,隨著鼓聲響起,內衛拔出匕首給兩側擂台上的孩子手腕開了一刀。
鮮血從孩子們手腕上滴落,沿著祭台上銘刻的凹痕流淌,最終化作一條小河朝著不遠處的祖廟飛去。
孩子們哭嚎起來,滿臉恐懼之色。
還有個小女孩想要拚命捂住另一個比她還小的男孩的傷口,不讓男孩手腕的傷口湧出鮮血。
可她的努力不僅沒有任何效果。
鮮血反倒還越湧越多,連帶著小女孩自身手腕上的傷口一起,很快將兩人身上的衣衫全都染得通紅。
可這哭嚎之聲台下聽不到。
或者說有人聽到了,但他們全都不在乎。
那赤色玄鳥得到了鮮血的浸染。
變得愈發鮮紅豔麗起來。
李元慶盯著祭壇兩側臉色煞白,鮮血淋漓的孩子,又看著那越來越活靈活現的玄鳥途騰,英俊的臉上略微有些慍怒:“咱們大周自詡天命上邦,為何要用孩童的血祭祀祖宗?這真不是羌族那群蠻夷才會做的麼?”
旁邊,李釋然看著那些因為血流不止而變得逐漸虛弱的孩子,俏麗的臉上也露出些許不忍之色,閉上眼睛道:“這些孩子都是來自大元,是敵國的血……”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很輕。
顯然,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己視若無睹。
李元慶聽到這話更加生氣了,憤怒道:“來自大元又如何?兩國征戰同樣也有法理,我要去找父皇,這種行為不可饒恕!”
見此情況,李釋然趕忙拉住了他,朝他搖了搖頭,又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祖廟,示意他往那邊看。
李元慶滿臉焦急之色,卻也還是轉頭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祖廟。
——卻見祖廟之上,大周武帝李武桀穿戴著平日裡隻有盛大場合才會穿戴的鎏金冕服,恭恭敬敬跪倒在地朝著祖廟之上叩首。
“咚咚咚咚……”
鼓聲愈發急促,激昂。
李臨同樣也恭恭敬敬跪倒在地。
祭台之上所有皇室宗親們全都跪倒了,隻有一人仍舊站得筆直。
李臨用眼角餘光瞥到了這一幕,嚇得打了個哆嗦,也不顧其他皇室宗親詫異的目光了,趕忙起身拉著李長安就要跪。
李長安一甩袖袍,甩開了李臨的手。
這下,整個祖廟當中都騷動起來,越來越多的目光看向身形筆直的李長安。
武帝更是忍不住厲聲訓斥道:“長安,趕緊跪下,老祖馬上要降臨了!”
李長安同樣沒有理會。
他就這麼靜靜站著,目光十分冷峻。
天空中的玄鳥變得凝實之後,緩緩收斂了翅膀,最終化作一個頭發銀白如雪的老者。
老者目光掃視一圈祖廟祭祀的現場。
發現站著的李長安後,不由皺眉開口道:“爾是何人,為何見吾不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