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誒!”
隨著鼓聲愈發激烈,梁春山又道:“兩軍交戰,以此助陣。”
很快,鼓聲漸緩,變得沉穩有力,這次不等梁春山開口,楚熹就迫不及待問道:“那現在呢?”
“仗打得太激烈,陣散了,要向內收斂。”
“原來如此!”
聽明白鼓聲的含義,這水戲就更加精彩了,直到結束,楚熹還意猶未儘,一再對著梁春山發問:“最後那敲鑼聲是不是鳴金收兵的意思呀?”
梁春山看著麵前睜大雙目,滿臉天真好奇的小姑娘,不自覺挺起了胸膛,讓自己更健碩威武:“正是。”
但楚熹仰著頭,隻能瞧見他黑漆漆的胡子,忍不住問:“你留胡須……吃飯方便嗎?”
不等梁春山做出反應,之敏就噗嗤笑出聲。
楚熹見梁春山麵露難堪,意識到不妥,忙道:“我隨便問問,是不是冒犯你了,對不起啊。”
梁春山自然不會同兩個小姑娘計較,揉了一把胡子說:“無礙,我這胡須留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嗯……脾氣還怪好的。
楚熹終於仔細端詳了一番梁春山的樣貌,發覺他長得並不醜,一張端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鼻梁高挺,睫毛也很長。
不醜是不醜,可從頭到腳都並非楚熹喜歡的類型,對他絕不會有當初對薛進時的怦然心動。
“楚小姐不喜男子留胡須?據我所知,許多女子都以為男子有胡須是不雅不潔。”
“管旁人怎麼想呢,你自己喜歡不就好了,我方才那樣問你,隻因我不長胡子,想知道是什麼感覺。”
楚熹不知她哪句話戳中了梁春山的笑點,惹得梁春山大笑起來:“我,我說錯話啦?”
“並沒有,隻是,隻是想到了楚小姐有胡須的模樣。”
“我若是有胡須,也和你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畢竟是女子,得編點花式出來,再簪一朵花。”
話音未落,梁春山笑的更大聲。
從畫舫裡往外看,男子高大豪邁,女子嬌憨可愛,站在一起說說笑笑,倒很是般配。
薛進淡淡的收回視線,對梁明山道:“令兄果真言出必行,在下佩服。”
謝燕平也道:“是啊,人不可貌相,沒成想春山兄看著粗枝大葉,竟這般會討女子歡心。”
梁明山生性率直,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毫不知避諱:“我瞧著是沒戲,那楚小姐對著他們雙生子好歹臉紅一瞬,對著我大哥卻從容自如,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傾心於他。”
雙生子雖不屑做安陽贅婿,但能在這些世族公子中拔得頭籌,還是隱隱有些自得。
明山既已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就沒什麼可再遮掩的,謝燕平直問雙生子:“你二人當真無意求娶楚小姐?”
雙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猶豫片刻,異口同聲道:“自是無意。”
謝燕平緊接著又問寧繁金。
彆看寧繁金哪哪不如雙生子,卻比雙生子更驕傲自負。
寧城主來沂都前分明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拿出孝敬爺爺的姿態待楚熹,還特地讓薛進跟著一道,多多提醒他,多多替他拿主意,以防他又做傻事。
此時此刻,他仍一口回絕了:“我才不稀罕做什麼贅婿,怎麼,沒他安陽小爺活不下去?”
謝燕平但笑不語。
薛進攥緊手掌,神態自若的問道:“燕平兄可是也有意做安陽贅婿?”
“我若無意求娶楚小姐,何必不遠萬裡來沂都呢。”
席上眾人聞言皆愣住了。
寧繁金率先忍不住開口:“好你個謝燕平,問來問去的,原來你在這等著呢!你是不是以為沒人同你爭!你就十拿九穩了!”
“我……”
畫舫忽而一晃,打斷了謝燕平將要出口的話,緊接著甲板上傳來之敏的呼喊聲:“呀!楚妹妹!快來人啊!”
謝燕平心知出了事,正欲起身,餘光瞥見薛進,他猶如一道利箭般衝出畫舫。
謝燕平不由皺眉,忙跟過去,席上眾公子緊隨其後,紛紛來到甲板上。
隻見之敏、善臻、春山,以及薛進,都滿臉無奈的看著河麵。
還能聽見楚熹的聲音:“沒事沒事!不用救我!我自己遊上去!我會!”也不知道在同誰說話,那麼洋洋得意的:“哈哈,想不到吧!這叫吃一塹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