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梟雄入贅後 今夜來采菊 12692 字 8個月前

由於楚熹獅子大張口,條件沒能談攏,薛進帶著那幾百名眼看著要回家的城衛又撤回了大營。

楚熹是不著急的,這世上哪有一錘子買賣,總要討價還價一陣嘛,她要價十萬石糧草,可給了薛進很大的發揮空間,左右薛進要跟她做交換,絕對不可能苛待這幾百城衛,那就讓薛進養著去唄。

關了城門,回到府中,老大和竇十一娘已經拜完堂,挑過了蓋頭,喝下了交杯酒,說遍了吉祥話,各項禮節統統完畢,竇十一娘在新房換妝,老大出來招待賓客吃換妝湯果,隻等著待會喜宴上行拜見禮。

“三兒!”老爹抬手把剛進門的楚熹喚到主桌來:“恁方才乾什麼去了?”

“一點小事,回頭在跟恁講。”楚熹說完,笑著招呼祝宜年:“先生,過年好呀!本該一早就去跟先生拜年的,忙活一晌午,愣是沒抽出空,還望先生見諒!”

祝宜年笑笑,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個小荷包:“壓祟錢,昨晚就該給少城主的,一時忘記了。”

“這會也不遲呀。”楚熹接過荷包,摸了兩下,感覺裡麵不像是元寶,倒像是幾顆小珠子:“多謝先生!”

“不謝。”

老五待楚熹道完謝,忙拿出自己的壓祟荷包:“姐姐快看,先生也給我了。”

老五一貫有著與歲數不相符的老成持重,在祝宜年跟前倒是很像個孩子,他是發自內心的崇拜祝宜年,在很早之前,楚熹就常聽他在自己耳邊講那些關於祝宜年的事跡。

“哼哼。”楚熹一把奪過老五的荷包,高高舉起來道:“現在是我的啦。”

“啊!還給我!”

“不給不給,除非你求求我啊。”

楚熹是故意逗老五玩,可荷包拿到手裡,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老五這荷包一摸就是元寶,和她的不一樣。

稍稍走神的功夫,老五一躍而起,將荷包搶了回去,小心藏進懷裡:“姐姐往後還是彆喝酒了,一喝酒這麼不懂事。”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看我不……”

楚熹話還沒說完,老五已經躲到了祝宜年身後。

祝宜年笑著問:“看你什麼?”

那兩碗酒還不至於讓楚熹喝醉,隻是比平時要亢奮一些,在祝宜年跟前,自然被壓製回去了:“沒,沒什麼。”

不多時,老大領著新婦出來行拜見禮,這會眾人才看清這竇十一娘的樣貌,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嘴,打眼一瞧就讓人覺得聰慧賢良。

老四趕緊湊過去道:“四弟茂和見過大嫂,願大哥大嫂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竇十一娘羞怯的一笑,從老大手中接過改口錢,轉而遞給他:“也願四弟此生平安順遂。”

老爹在旁看著,對自己這個兒媳婦還挺滿意,雖然家世根基略遜色了些,但模樣能拿得出手,品格也落落大方,於是心中暗道,好呀,這還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為三兒操碎了心,可如今三兒的婚事沒有半點指望,反倒他不太在意的老大,自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辦妥了,那還折騰什麼呢,撒手不管得啦。

老爹徹底看開,暗自發誓,往後不管楚熹說要同誰成婚,他都沒有二話,順其自然,實在過不下去,寫一封休書就完了。

楚熹不知老爹心中所想,她同竇十一娘行了拜見禮,竇十一娘也回了她改口錢。

喜宴半途,楚熹回房更衣,順手把今日收到的兩個荷包掏出來看,祝宜年給的是一對珍珠耳墜,竇十一娘給的是一對白玉叮當鐲。

“嘖……”

“呀,好漂亮的珍珠墜子。”冬兒湊上來看,不禁讚道:“這般又圓又滿還透著粉的珍珠可少見呢,想不到這綢緞莊瞧著不起眼,家底怪厚的。”

“這對珠子很難得嗎?”

“當然難得了,就是這幾年民間偶爾有粉珠了,擱在頭些年,有錢都沒地方買,亳州東海出來的上等貨,全是要進貢到帝都的。”

楚熹點點頭:“是先生送我的。”

冬兒笑道:“原來是先生送的,難怪了,一對珠子而已,再怎麼稀罕,對先生也算不得什麼。”

冬兒似乎並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可楚熹盯著那對珍珠耳墜,心裡莫名有些彆彆扭扭。

祝宜年若給她送一塊墨,送一支筆,她還不以為然,首飾這東西,從祝宜年手裡拿出來,怎麼看都違和感滿滿。

算了,也可能是祝宜年恰巧有,又見她總戴著珍珠墜子,所以順水推舟就送給她了。

楚熹把墜子收好,交給冬兒,笑著問道:“還得給我這新大嫂回禮呢,你說我要回什麼?”

冬兒想了想說:“嗯……不能回的太貴重,差不多就行,要不就回一支白玉發簪?”

大嫂剛進門,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從前也就那一麵之緣,到底稱不上什麼一家人的親情,楚熹並不是那麼上心,打著嗬欠伸了個懶腰:“你看著預備吧,我去睡一會,養養精神。”

“小姐夜裡還要去鬨洞房不成?”

“鬨什麼洞房啊,我是怕薛軍趁著安陽城辦喜事,來個夜襲。”

楚熹所料不錯。

李善的確有要夜襲安陽的心思。

誰讓楚熹截了薛軍的緇車,還敢那般獅子大張口。

可與一眾將領軍謀商議了大半日,仍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攻城之計,要想攻下安陽城,必定要犧牲上萬薛軍兵士的性命。

攻打常德那種大城,死傷多一些就罷了,為著小小的安陽,實在不值當,傳出去也不好聽,太折煞薛軍的威名。

就在李善舉棋不定時,後方忽然傳來一道緊急軍情,稱渝州和兗州兩位總兵都督家於年前達成聯姻結盟,渝州送往兗州二十五萬石糧草,以及箭矢火藥等等軍需,意圖十分明顯,是要兗州起兵攻打丘州,隻要打下東丘城,就從根源上割斷了薛軍的糧道。

如此一來,薛軍失去了後方的糧草供給,二十餘萬兵馬便會被困守在南六州。

因手中暫時沒有可以和沂都製衡的水兵,薛軍隻能通過陸路攻城略池,而由丘州至常州的這條戰線被拉得過長,丘州守軍不足六萬,是極容易被兗州攻占的。

李善聞訊不由心生焦灼,想要率兵回丘州防守。

就在這時,他手下的一個將領提議道:“大將軍,我們就這樣撤兵豈不是太可惜,不妨一鼓作氣把安陽打下來,有了安陽那引爆火藥的法子,以後還怕北六州的兵馬來攻城嗎?”

是啊,便豁出一萬將士的性命,隻要把安陽打下來,從此往後就再無後顧之憂。

李善發了狠心,也不提什麼夜襲了,下令讓全軍將士安心休整兩日,初三晨起出兵,巳時攻城,定要在天黑之前奪取安陽。

李善獨斷專權,壓根沒有和他的小外甥商量。

給廖三等人氣得夠嗆,找薛進抱怨:“這李善大將軍實在太不把咱薛帥放在眼裡了!這麼大的事,連知會也不知會一聲!”

崔無難得附和廖三:“大將軍此舉,過於草率,全然是拿將士們的性命去喂安陽城的火炮。”

大營缺少木炭了,饒是主帥的屋子,也不能總燒的那麼暖融融,薛進有些冷,給自己煮了一壺熱茶,白蒙蒙的茶氣從壺嘴裡湧出來,那麼稀薄淺淡,一吹就散。

廖三急了:“薛帥,你倒是說話啊。”

“你想讓我說什麼?”

“那不然我們,就真照著他李善的意思攻打安陽?”

廖三雖是莽夫,但也曉得這麼打仗是要死很多人的,他不怕彆的,怕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冤死。

薛進沉默片刻後問崔無:“年前琿州和兗州才聯姻,押送糧草去兗州也就三五日的事,軍情為何來的這般快。”

崔無道:“事權從急,東丘那邊用了信鴿。”

飛鴿傳書是傳送軍情最快的法子,也是最不妥當的法子,這信鴿一路上翻山越嶺,難保不會碰上個意外,或被人半道截下,或被雄鷹獵殺,為保險起見,總要放出上百隻信鴿。

軍情送到白崗莊,自然也容易送到安陽城。

薛進笑笑,提起壺,倒出一盞茶:“既然大將軍都下了決心,又豈是我能勸阻的,隨他去吧。”

廖三聽聞此言,當即打定主意,起兵攻城那日他絕不會帶著弟兄們上前送命。

初一這一整晚,楚熹都沒睡安穩,就怕薛軍來夜襲,誰承想等到天亮外頭也沒個動靜。

按理說薛軍沒有攻城,是好事一樁,可楚熹心裡總隱隱不安,待大嫂給老爹敬過茶,一家人吃過早膳,楚熹便匆匆趕去了北場。

到了北場,找到郭泉,詢問城中火藥餘量。

郭泉給出她一個不太理想的回答:“恕屬下直言,礦山封閉,硫磺短缺,若薛軍正麵攻城,恐怕撐不了太久,少城主如今不能完全指望火藥守城,還是應當儘早另尋他法。”

百姓農閒時常去采硝,安陽最不缺的便是硝石,可硫磺取自礦山,本就緊俏,眼下城門封閉,徹底絕了來路。

楚熹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取代硫磺,按說火油也能守城,可火油這玩意比硫磺還珍貴,上次燒雲梯已經把城裡的火油用去大半,再不能擅用。

楚熹正發愁的唉聲歎息,仇陽忽然捧著一隻大白鴿找來了北場。

“這是做什麼?烤鴿子吃?”

“薛軍信鴿。”

楚熹仔細一瞧,見那白鴿渾身染血,腳上還綁著一根竹管,略微傻眼:“你從天上射下來的?”

仇陽點點頭,把竹管拆下來遞給她。

這是楚熹第一次見到古裝電視劇裡經常上演的飛鴿傳書,覺得不可思議:“我的天,你怎麼發現的?”

仇陽迷茫的看著她:“它剛巧從城門上經過,就射下來了,可有哪裡不妥?”

“……厲害,真的厲害,回頭你也教教我。”

“少城主還是先看軍情吧,薛軍不惜這麼大風險飛鴿傳書,定是極為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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