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發覺楚熹手腕一圈青紫,不由瞪起眼睛,火冒三丈:“這誰乾的!”視線環顧,落到黑發淩亂,臉頰紅腫,還惡狠狠盯著楚熹的謝善臻身上:“……”
不管怎麼看,挨打的都是謝善臻。
謝燕平原本帶著怒火而來,此刻見弟弟如此狼狽,倒有些啼笑皆非了:“還站在這做什麼。”
謝善臻丟臉至極,也不願多留,緊抿著唇,揉了揉胸口,轉身下樓。
謝燕平隨即看向楚熹,歎了口氣,溫聲說道:“善臻記恨你當日率兵增援常德,想借機為難,若有得罪之處,我替他道歉,還請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謝燕平這種不冷不熱,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態度,讓楚熹心裡挺舒服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謝燕平仍是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燕平公子。
“隻要你們把我弟弟放了,我就不和他計較。”
“不必擔心,我已經派人將茂和送回薛軍大營了。”
楚熹抬眸,看了看謝燕平略有些消瘦的麵龐:“多謝……”
“你不怪善臻就好。”
“他都讓我打成那個樣子了,我自然不會怪他……”
廖三眼見楚熹神情逐漸軟化,心裡警鈴大作,忙開口道:“少城主,天色已晚,咱們還是趁早回去吧,再遲一會,說不定四少爺就讓薛帥給送回安陽了!”
薛進一貫護著老四,的確能乾出這種事!
楚熹咬牙切齒的對謝燕平道:“我現在,得回去收拾那小兔崽子,今日這個人情,我暫且記下,日後有機會,一定還你。”
謝燕平眼裡含著一抹淺淡而溫柔的笑意:“嗯,路上當心。”
楚熹滿腦子都是楚茂和,顧不得與謝燕平道彆,領著廖三風風火火的趕回薛軍大營。
楚茂和正在薛進的營帳裡喝茶,聽聞楚熹回來了,嚇得手一抖,可憐兮兮的喚薛進:“姐夫——”
“姐夫個屁!”楚熹撩開賬簾,衝著楚茂和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我告訴你楚茂和!我這就寫信讓老爹把你娘趕出楚家!把你挪出族譜!從今往後你再不是楚家人!是死是活都隨你的便!”
楚熹把話說到這份上,楚茂和終於是怕了,他猛地跪在楚熹跟前,手扯著楚熹的衣擺小聲哀求:“姐姐,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彆把姨娘趕出去……”
楚熹一腳踢開他:“少叫我姐姐!我現在最煩彆人管我叫姐姐!”
薛進見楚熹這一腳踹的絲毫不留情麵,方才起身勸阻:“好了,這一次也夠他長教訓了。”
“用不著你裝好人!”
“……”
“還不給我滾出去!非要我打斷你的腿你才舒服!”
楚茂和見薛進開口都不能求得一絲情麵,不禁紅著眼眶退出營帳。
雖然楚熹平日裡對老四總端著長姐的威嚴,但礙於老四已經長大成人,顧忌他的自尊,從不肯輕易對他動手。
薛進隱隱意識到楚熹不單為這一件事動怒,故低聲問她:“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楚熹曉得廖三會將所見所聞如實向薛進稟報,深吸了口氣道:“跟人打了一架。”
“什麼?跟誰打架?”
“謝善臻,這個小王八蛋,背著謝燕平找我的茬。”拋開謝善臻“春風一度”的刁難,單論這場架,楚熹倒沒有很憋悶,略有些得意的伸出兩隻手比劃:“所以我就狠狠揍了他一頓!你是沒瞧見,我這麼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可炫酷了。”
她抬起手的那一刹那,袖口自然下垂,露出腕間兩道青紫。
薛進皺眉,捏住她的掌心:“這是謝善臻弄的?”
“嗯,不過他沒比我好到哪去,我把他頭發薅下來好幾撮,臉都打腫了。”
“……疼嗎?”
“哈哈哈,他都要哭了。”
“我問你疼嗎!你到底怎麼想的,跟一個男人打架,你能有他力氣大?”
楚熹很不服:“那可未必,楚楚多敦實你不知道?我能單手抱楚楚半個時辰,咱不敢說力大無窮,打一個謝善臻還是綽綽有餘。”
“……”
“請你記住,女本柔弱,為母則剛,這句話是科學依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