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薛進轉學到二中,這所校風嚴謹的省重點高中就有了一絲青春偶像劇的色彩。
埋頭苦讀,實在辛苦,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嗯……又充滿乾勁。
雖然競爭激烈的實驗班容不得早戀的苗頭,但仍有不少春心萌動的少女往薛進桌堂裡塞情書,希望能和他一起學習,共同進步。
可惜薛進是個令老師倍覺安心的酷哥,收到的情書永遠原封不動送上講台。
得虧班主任比較懂得注重學生個人隱私,不然班裡一大半同學都要慘遭社會性死亡了。
就這,還有許許多多外班外校的義無反顧,前仆後繼。
沒辦法,誰讓薛進不僅長得帥,還有一米八多大長腿,最重要的是,這大哥純純學神,上課開小差,下課打籃球,從來不見他刷習題,回回考試都名列前茅。
玩命學習才不至於被擠出實驗班的楚熹,非常羨慕嫉妒恨。
“換個位置,我吹吹風扇。”
“……”
薛進剛打完籃球,雪白的臉上染著一層薄紅,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汗珠,渾身濕漉漉水淋淋的,即便如此,仍然很香。
楚熹默默挪到一旁,將風扇底下這絕佳寶座讓給他。
薛進笑了笑,從她膝蓋前擠過去:“昨晚幾點睡的?你那黑眼圈都快成熊貓了。”
“……”
“好,我不打擾你,做題吧。”
說完,遞過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早晨是蘋果,中午是冰淇淋。
薛進每天都會像這樣投喂她一點零食,讓班裡女同學也非常羨慕嫉妒恨。
某種程度上,楚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可更多的是不安。
最近一段時間,她夜裡經常夢到薛進,而且,夢很色,很黃,很不健康。
淦,都已經高三了,以她的成績又不能保送,薛進還老是想把她拐入歧途,真壞透了。
楚熹隻當沒看見那根棒棒糖,咬牙切齒,奮筆疾書,暗自下定決心,明早就去找班主任換座位,遠離薛進這個禍害。
……
薛進撐著下顎,輕輕歎息。
有時候,他不太敢相信眼前這沉默寡言,文文靜靜的書呆子是他夢裡那個楚霸王,雖然長得一樣,但性格未免差了太多。
同桌快兩個月,楚熹和他說過的話,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也許,他不該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去看看心理醫生還靠譜點。
晚自習結束後,楚熹第一個提起書包走出教室。
薛進知道,她趕著去上補習班,“勤能補拙,笨鳥先飛”是她的座右銘。
……
楚熹不明白這群小太妹為什麼把她堵在巷子裡。
救命,她急著去補習班。
“你就是楚熹?長得也不怎樣嘛。”頭發五顏六色,衣服也五顏六色的小太妹叼著煙,用力推搡她的肩膀:“聽說你是薛進女朋友?”
現在明白了。
楚熹勒緊書包帶,輕輕搖頭:“不是。”
“少他媽裝無辜!瞪著一雙大眼珠子給誰看!”
冤枉啊。
她眼睛本來就有點大。
楚熹垂眸,小聲道:“真不是,他是我同桌。”
五彩妹身邊的炸毛妹冷哼一聲道:“還裝,我昨晚都看見薛進送你回家了。”
“……”
“你跟薛進穿情侶鞋怎麼解釋?”
楚熹看著那雙白色帆布鞋,覺得它也很冤枉。
“問你話呢!彆給臉不要臉!”五彩妹又推搡她的肩膀,把她懟在牆上,然後拿出一部半智能手機,勾起嘴角威脅道:“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拍幾張照片發到貼吧。”
楚熹被嚇得臉都白了。
……
薛進猶豫了一瞬,拾起桌上的棒棒糖,如往常一樣跟在楚熹身後。
楚熹喜歡一邊走一邊背單詞,隔三差五就會撞上電線杆,這股專注的勁頭,使得薛進肆無忌憚,根本不怕被當成跟蹤狂。
可是,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跟著楚熹。
他身邊聰明漂亮的女孩一抓一大把,相較之下,楚熹實在乏陳可善,也就,吃東西的時候有點可愛,像隻胖乎乎的耗子。
眼看楚熹拐進小巷口,薛進不自覺加快腳步。
“你就是楚熹?”巷子裡傳來尖銳的女聲:“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那五顏六色的小太妹說著,用力推搡著楚熹的肩膀,而楚熹低眉順眼的握緊書包帶,細軟的短發垂落在臉頰兩側,完全是一副任人欺淩的模樣。
薛進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與此同時,心中萌生些許希冀。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她再怎麼慫包,逼到份上也該學會反抗吧?
“問你話呢!彆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服,拍幾張照片發到貼吧?”
“彆,彆這樣……”她顫著聲,磕磕絆絆商量道:“我不要臉,不怕人看,扒我,我肯定會報警,你們找人扒薛進的衣服,拍幾張照片,逼他就範,一步到位多好。”
薛進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老血給嗆死。
可以,零食都白買了,題都白講了,這小沒良心的關鍵時刻是真賣他啊!
……
楚熹看得出來,她的辦法顯然沒有被采納。
五彩妹和炸毛妹大概是要揍她了。
薛進果然是禍害。
正當楚熹氣沉丹田,準備要喊救命時,小太妹們的目光忽然挪開。
楚熹跟隨著她們的視線,隻見薛進單手插在口袋裡,麵無表情,拽拽地站在那。
路燈之下,他黑色的碎發映著一圈圈光暈,看上去乾淨而又清爽,藍白相間的校服外套迎風翻飛,更襯得肩寬腿長,少年明朗的氣息撲麵而來,帥當然是很帥的。
裝逼也是真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