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楚熹跟失憶了似的,還是那麼疏遠他。
就因為他沒牽她的手!又又又翻臉不認人了!
太過分!
不過楚熹在他眼皮子底下認真學習,還是讓他感到很安心的,不用時刻牽腸掛肚,擔憂楚熹臨陣脫逃,換個十拿九穩的誌願。
……
三次模擬考過後,終於在炎熱的夏天迎來高考。
楚熹和薛進在同一個考場。
考場外人山人海的,不論學生還是家長,看起來都很狼狽。
從房車裡走出來的薛進,就顯得格外清爽從容。
楚熹感覺自己上了大學也不能懈怠,誰讓她喜歡一個富二代。
“楚熹!”
薛進看到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跑到她跟前:“準考證帶了嗎?”
楚熹點頭。
“水呢,水帶了嗎?”
楚熹拿出礦泉水,透明瓶子,包裝已經撕掉。
薛進檢查了一下她手中的文具袋,滿意地說:“行,你彆緊張啊,正常發揮就好了,你肯定能考上。”
楚熹原本不是很緊張,可薛進的父母一直盯著她看,讓她莫名的心跳失常。
“小同學第一誌願是什麼呀?”薛進的爸爸似乎看出她的局促不安,滿臉慈愛的問。
“北大……”
“哦,北大啊。”
“你家小帥哥考哪?”
“清華,清華。”
“那離的很近啊!”
“可不嘛。”
薛進才在太陽底下站了不到兩分鐘,就麵紅耳赤了,一副很急著進考場的模樣。
……
出成績這天,薛進一直守在電腦前。
“這孩子,搞得我還挺緊張,你不是說準能考上嗎。”
“嗯,能考上,肯定能考上。”薛進扭頭,看著哼哈二將一樣站在他背後的爸媽,皺起眉頭:“你們圍過來乾嘛?”
“廢話!你那滿腦袋汗多嚇人啊!”
“快快快,到時間了。”
薛進深吸了口氣,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輸入學號和身份證號。
看到總分,一躍而起,一路歡呼雀躍的跑出家門。
而身後的夫妻心涼半截。
“這怎麼!比分數線少了二十多分呢!”
“天啊!這孩子是受刺激發瘋了吧!”
“哎,不對啊,考生姓名,怎麼是楚熹。”
“……”
“……”
“小兔崽子,還說沒談戀愛,快,查查查他的。”
……
楚熹考上了北大,最高興的莫過於她那對要強的父母。
無論如何,父母都要送她入學。
辦完入學緊接著就是軍訓。
說老實話,一邊要接觸來自天南地北的校友,一邊要努力適應集體生活,這讓第一次離開家的楚熹有點焦頭爛額,覺得自己特像除了讀書考試一無所知的巨嬰。
幸好室友們都很和善,團結一致的熬過了豆腐塊這道難關。
……
薛進在室友眼裡是個奇怪的人。
手機不離身,隔幾分鐘就拿起來看一眼,可又不見他給誰打電話發短信,前一秒還心平氣和的躺在床上,下一秒就不知怎麼的,突然急躁起來,把剛疊好的豆腐塊踢得稀碎。
帥哥,都有病嗎?
薛進當然沒病。
他就是想不通,軍訓都要結束了,楚熹明明有他的聯係方式,為什麼還不聯係他,按說,考上大學之後,心思應該都放在談戀愛這件事上啊。
楚熹不是喜歡他嗎?怎麼不找他?
雖然他沒有想和楚熹談戀愛的意思,但作為一起經曆過高三地獄的同學,他還是比較擔心楚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其實楚熹長得也不錯,大眼睛,小圓臉,看上去又乖又可愛。
萬一,有心懷不軌的學長糾纏她……
“薛進,我有件事想問你。”
“問。”
“踢豆腐塊很爽嗎?”
“……給我打個電話。”
“放心,你手機沒停機,信號也好得很。”
……
軍訓的確有助於融入集體。
短短半個月,楚熹交的朋友比高中三年還要多,她開始享受自己的大學生活了。
“屋裡親故們!”沉迷韓劇的寢室長真臂高呼:“為了慶祝軍訓結束!我決定請你們吃大餐!”
所謂大餐,是學校附近的過橋米線。
來自山西的室友往死裡加陳醋,來自重慶的室友往死裡加辣椒油,來自廣州的室友點了一鍋清湯。
楚熹在當中略顯平平無奇。
不過論長相,她在這屆新生裡是最出挑的。
“同學,你好,請問你是新生嗎?可以認識一下嗎?”
“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沒關係。”
室友們很不理解楚熹。
“那學長蠻帥的啊,你又沒男朋友,為什麼拒絕。”
“你怎麼知道,我沒男朋友?”
“看這位,有男朋友的,每天晚上一小時電話粥。”
“我有男朋友,就在隔壁。”
“真的假的?這半個月你可沒離過我的視線範圍,有男朋友,離得這麼近,還能半個月不聯係?”
“真的。”楚熹捂著臉笑:“但我還不是他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原來還沒追到手呀!”
“我覺得,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可……他家很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他又不想跟我談戀愛,我追求他,是不是怪怪的。”
“你確定他也喜歡你?”
出成績那天,薛進跑到她家樓下,滿臉汗水的用力朝她揮手,恭喜她考上北大,那燦爛的笑容,明亮的雙眼,楚熹永遠不會忘。
主要是,薛進壓根就不住那小區!
所以。
“嗯,確定。”
“得嘞!看姐姐助你一臂之力!姐姐在清華也是有熟人的!”
……
薛進真的不高興了。
北大軍訓結束整整三天,楚熹還是沒有聯係他,隔壁也沒有傳來某女新生慘遭變態學長毒手的噩耗,說明楚熹尚在人世間。
那隻能證明,楚熹玩得樂不思蜀了,把他給拋諸腦後了。
“薛進,薛進。”
“有事嗎?”
“當然有事!大好事!咱們係學長要組織一場新生聯誼會……”
“不去。”
“欸,你得去啊,學長點名道姓,就指望你這張臉攬客呢!把你照片一放上去!那小美女不前仆後繼的!求你了!給我們一個脫單的機會!高中這三年可憋死人了!”
“我不。”
“彆急著拒絕啊!”室友墊著腳尖高舉手機:“給你看看隔壁的招牌!”
薛進一眼掃過去,愣住。
如果楚熹沒有失散多年並且同樣考上北大的雙胞胎姐妹,那照片上捧著臉歪頭笑的人,大概就是楚熹了。
楚熹不僅把他拋諸腦後,楚熹還要參加聯誼。
她怎麼能參加聯誼呢!
雖然……她是單身,完全有資格參加聯誼……
“怎麼樣,大眼萌妹,去不去?”
“不去!她也不去!”
“啊?為什麼?”
薛進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楚熹。
但他可以確定一點,他不能接受楚熹喜歡彆人。
……
楚熹如果早知道薛進這麼小心眼,這麼愛翻舊賬,打死都不會同意寢室長這招激將法。
男朋友是激到手了,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心誌不堅”等等罪名似烙印一般打在了她身上,但凡有點矛盾,薛進必提及那場沒能順利舉辦的新生聯誼會,總是壓著她一頭,總是她沒理,總是她先認錯。
不過,薛進也有薛進的優點。
比如,薛進很喜歡給她買東西,小到水果零食,大到珠寶首飾奢侈品,為此甚至不惜親身上陣詐騙父母,若非有一層血緣關係在,薛進能進監獄八百回。
又比如,薛進眼裡看不到除她和他媽以及她媽之外的女性,那種“看不到”,並非刻意為之,而是生理性的視線障礙,欣賞完維密大秀,轉頭下單幾套風格相似的性.感內衣。
又又比如,薛進很支持她的事業,她入黨,考公,支教,步入仕途,每一步都少不了薛進在背後做她的賢內助,楚熹一度認為,她能禁得住誘惑,兩袖清風的為人民服務,全要仰賴公公婆婆財大氣粗。
最重要的是,她青春期那會做的春夢,比真金還真。
倘若能和薛進白頭偕老,百年之後她的墓誌銘一定是21cm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