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言下班的時候巧遇了北紹柯,或許也不算巧遇,他們這麼一段時間以來經常巧遇——次數簡直高得令人不由懷疑是不是對方有意的行為。
不過慕安言一個直男,加上劇情的引導和麵癱臉的北紹柯真實度很高的理由,竟然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他還觀察了北紹柯一般的下班時間,確實和他在同一個時間段,潛意識裡最後的一點疑慮也煙消雲散。
不過慕安言“學長學長”的叫著讓北紹柯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由於他的情緒表現的太明顯,簡直就是直接寫在臉上,一連幾天都是低氣壓讓人不敢接近,慕安言接收到北紹柯發小求救的淚眼汪汪的眼神,萬般無奈地推開北紹柯的總裁辦公室的門。
所以明明都是發小,為什麼還要他來安撫這個家夥啊?不過是幾個月怎麼可能比得上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啊:“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學長?”
北紹柯淡淡抬頭看他一眼,麵癱臉低頭批改文件。慕安言卻眼尖地看到他畫的都是已經改過的,上麵龍飛鳳舞的是北紹柯的簽名。
“是出事了?”
北紹柯頓了頓,沉默不語,伸手把一摞文件都放到旁邊去。
慕安言:“……學長。”
北紹柯麵癱臉道:“名字。”
慕安言茫然道:“……啊?”
北紹柯重複道,“名字,叫我的名字。”
他的眼睛很黑,黑得都有點兒發藍,裡麵像是蘊含了一片星光,璀璨而耀眼。
裡麵的情緒有一瞬間沒有遮攔,慕安言似乎觸及到了什麼卻又錯過了,卻可以感覺到他的執拗和認真:“嗯……叫你北紹柯,還是紹柯,小柯,阿柯,阿紹,紹紹,柯柯?”
“……”北紹柯道:“紹柯。”
慕安言覺得叫著有點不適應,略點了點頭,又叫了一聲:“紹柯?”
北紹柯一雙黝黑暗沉的眼眸直直望過來,“嗯?”
“沒什麼,就是適應一下。”慕安言微微歎了口氣:“所以,你就是為了這種事情鬨彆扭嗎?”
北紹柯認真道:“不是鬨彆扭,隻是不舒服。”
“……幼稚。”
“這很重要。”北紹柯麵癱臉道,一邊在心裡默默地想,要是以後兩個人在一起……咳,的時候,慕安言還是叫他學長,簡直就是不能忍。
晚會是在晚上八點半開始,慕安言還有點苦惱到底要穿什麼去,最後挑來挑去還是選了一件淺灰色的西裝。
西裝是量身定做的,皮帶收緊的時候腰部顯得特彆纖細。加上慕安言兩條大長腿,更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若鬆。
慕安言戴上他之前抽出時間配好的無框平光眼睛,整個人頓時顯得精英也禁欲了很多,但是這場晚會是為了放鬆的,於是就又把眼鏡取掉了。
他微微垂下眼,薄唇緊抿的時候,卻還是顯得很有禁·欲·誘·惑——讓人恨不得撲上去扒光他的那一種氣質。
慕安言照著鏡子微微蹙眉,覺得這一定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他的眼睛,周身的氣場頓時柔和下來。
電話響了。
慕安言眼神柔和了一點,接通問道:“紹柯,有什麼事?”
北紹柯在另一頭淡淡道:“今天的晚會你去不去?”
慕安言聽出來他嗓子有點沙啞,有點擔心地皺了皺眉,“嗯,答應了她們要去的。你怎麼了,聽起來狀態不太好啊。”
北紹柯神色冰冷嚴肅,臉色還有點白,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道:“沒什麼……應該隻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有點感冒而已。”
他拿出吹風機,一邊插上插頭,一邊伸手毫不留情地把床頭櫃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還狠狠咳嗽了兩聲,聽得人感覺心驚肉跳的。
慕安言狠狠蹙起眉:“現在才六點多,你先等等,我到你那邊去。”
北紹柯唇角翹了翹,低聲道:“好。”
掛掉電話,他麵無表情地打開吹風機吹頭發,爭取在慕安言到來之前做好一切準備工作。
——看來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吹冷風,今天又衝冷水澡的決定是正確的。起碼現在應該已經發燒了。
小小感冒換慕安言的親手照顧,真是太值了。
北紹柯一邊這麼想,一邊拿出一身西裝換好。想到慕安言親手幫他脫衣服,北紹柯就已經有點忍不住的愉悅情緒。
慕安言這頭已經急急忙忙出門了,光聽電話裡的聲音就知道北紹柯肯定不會是感冒那麼簡單,不然會至於失手打破東西?
看來再輕也是發燒了,慕安言揉了揉額角,打了一輛的士:“麻煩,先走這附近最近的藥店,然後到溪湖小區。”
等到他趕到溪湖小區,輕車熟路地到北紹柯家門口,從花瓶底下摸出鑰匙,打開門一開——
果然。
北紹柯已經趴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