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陸三生笑著點點頭，道。
陸媛媛並沒有起來，更是伏在地上輕輕抽泣出聲，像是一個受到委屈的小女孩在跟最親近的長輩哭訴。
陸三生抿了抿嘴唇，卻並不開口。
透過陸媛媛微微發抖的身影，他眯起眼眸，穿過了霧氣一般的歲月剪影。
一個很小很小的女孩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極了天上的星辰。
她拿著兩串棉花糖，在陽光下奔跑。
突然出現了兩個少年，攔住了她的路，向她伸出了手。
她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
“啪！”
清脆的巴掌響，小女孩被打得跌倒在地。
麵對迎麵來的拳打腳踢，她繼續搖著頭，目光堅決……
畫麵逐漸暈開。
小女孩眯起一隻眼睛，笑著把僅剩的一串棉花糖遞給妹妹。
她的另一雙眼睛，已經腫得不能再看了。
另一個更小的女孩，驚訝地張開嘴哭了起來，一下子撲入了她的懷裡，指向了爸爸媽媽所在的方向。
小女孩拍著妹妹的後背，搖著頭……
陸三生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靜靜地望著她。
“老祖宗……我怕，我好害怕。”
陸媛媛跪伏在地上，一雙漂亮的眼睛無神地睜著，一滴滴淚水不停地從眼中滑落。
陸三生嘴角帶笑，輕聲道：“怕什麼。”
陸媛媛微微顫抖，出聲道：“我怕給爺爺，爸媽，妹妹帶來麻煩……我怕自己成了彆人的累贅，怕自己隻會給彆人添麻煩，我從小就，一直在害怕……”
“繼續。”
陸三生淡淡道。
“發生這次的事情時，我更害怕了，從公司逃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如果爸媽和爺爺因為我的事出什麼不測……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我甚至……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回公司……回他的辦公室。”
陸媛媛的眼淚像了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在地。
一旁的陸媛清也搖著頭哭了起來。
“我太沒用了，從小到大，一直都很沒用……也一直害怕沒用的自己，給彆人帶來麻煩。”
陸媛媛雪白的額頭貼著地麵，遲遲不曾抬起。
就在這時，她感覺一片黑暗之中，出現了一絲光芒。
光芒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你從來都不是累贅，是個好孩子。”
一聲輕柔的誇讚之後，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覆在了她的頭上。
她的哭泣聲突然小了下來，含著淚抬起了腦袋。
老祖宗正溫和地俯身望著她，和煦的目光像極了天空中的太陽。
多年的難過和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
陸媛媛隻感覺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下子哭了起來。
“以後……你說不定，會和我一樣強。”
陸三生蹲下身子，認真地道。
“怎麼可能……老祖宗，您好討厭啊，這個時候還開玩笑。”
陸媛媛正哭得厲害，聽到老祖宗一本正經地在開玩笑，忍不住被逗得破涕為笑。
麵對公司裡幾百個同事圍殺，老祖宗幾個出手便全部解決了。
自己從小就體質孱弱，更不會拳腳功夫，他說自己會和他一樣強……
這麼安慰自己，雖然很暖心，也太蹩腳了呀……
陸三生收起手，霍然起身，淡淡一笑，朗聲道：“遠康，遠康，媛天，出關。”
“老祖宗，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