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個木製台子,台子上麵是一尊比尋常人家大了不少的佛像,麵前有一個墊子,大概施然經常跪拜。
佛像正對麵,也是此時施然坐著的位置有一張桌子,上麵是被鎮紙壓著的一幅未完成的毛筆字。
而施然的左手邊正是一個和心理診療室同款的佛手香托。
上麵的線香緩緩燃燒著。
施然的目光隻是短暫地在秦肆酒身上停留了一會,隨後重新投向麵前的字上麵。
秦肆酒放輕腳步,走近了些。
“抱歉,醫生,不該打擾你的。”
施然拿著毛筆的手微頓,隨後若無其事地蘸墨。
他提筆在紙上麵寫著未完成的字,說道:“不算打擾。”
秦肆酒沒說話,隻是垂眸看去。
宣紙上麵是用淩厲的筆鋒落下的八個字---一念離真,皆為妄想。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施然才說話。
“一念離真,皆為妄想。易先生,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你。”
“什麼意思?”秦肆酒覺得施然話裡有話。
施然站起身,笑道:“這是源自一本佛經中的話,意思是如果想法脫離了現實,那就是癡心妄想。”
“我?”秦肆酒用手指了指自己,彎唇笑道:“癡心妄想?”
他淡淡哼笑一聲,用一種蠱惑人心的語氣說道:“醫生,你的意思是我覬覦你是癡心妄想?”
施然很明顯沒想到秦肆酒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怔愣一瞬,不像是裝的。
過了兩秒,施然才輕笑一聲說道:“易先生確實會開玩笑。”
“不是玩笑。”秦肆酒的神色正經了些,眼神直射進施然的眼底,想要看穿其中含義,繼續說道:“不然你所說的癡心妄想,我真的想不出什麼其他的東西。”
施然瞳孔幽深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秦肆酒眼看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轉移了話題,問道:“醫生,我沒想到你真的信佛。”
施然也收起了自己剛剛外露的情緒,重新扯起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怎麼會想不到?這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嗎?”
秦肆酒勾起唇角,輕笑一聲,說道:“信佛的人都是慈悲心腸,醫生。”
他緩步走近施然的身邊,兩具身體幾乎快要貼到一起。
秦肆酒的聲音放得很輕:“醫生...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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