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口,謝玄的聲音有點啞,像是熬了幾個大夜。
“皇上明天當真要選秀?”
秦肆酒打了個哈欠,為自己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如果你今天來隻是為了問這件事,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當真。”
說完這句話,秦肆酒覺得還不夠,又補充道:“不僅要選秀,還要把後宮整個填滿。”
謝玄的臉全都隱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臉上表情。
要是平常,謝玄一定會出言嘲諷,隻不過今天他隻是沉默著。
過了會,他嗓音乾巴巴地開了口。
“如果我告訴你選秀隻是金壽為了用後宮嬪妃控製你的手段呢?”
“所謂的星象占卜,甚至與國運掛鉤是荒謬之談。這些統統都是為了哄騙你呢?”
秦肆酒像是快要睡著了,聲音很輕:“那又如何?”
他側過身子,慢悠悠地睜開眼睛。
“謝玄,朕說過了,當真要選。”
“還有啊...”秦肆酒懶洋洋地指了一下自己:“你當朕是癡傻嗎?會不清楚宰相心裡那點小九九?”
謝玄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壓抑著自己想要將人重新綁起來的衝動。
最近幾日他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也是皇上想要告訴他的一件事。
---永遠綁在身邊是綁不住的,隻會適得其反。
謝玄張了張口,“倘若我不想讓你選秀呢?”
“你不想?”秦肆酒清了清嗓子,“請問淵王殿下,你與我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不想?”
“我...”
謝玄鮮少有如今這副模樣,像是落入了無邊恐懼深淵,伸出手想讓秦肆酒拉他一把,卻害怕被推開。
秦肆酒安靜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皇上,您應該清楚,若是您真的擴充後宮,那臣與您....”
謝玄說到這處便停了,又說了另一句話:“您舍得嗎?”
即使他剛剛那句話並沒有說完,秦肆酒也能猜到。
大概是
‘那臣與您便再無半分可能’諸如此類的話。
還不等秦肆酒回答,謝玄又開口了。
謝玄從未說過這種話,他隻覺得有些艱難,可說出口的一瞬間卻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