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答應過要在我回來之前喝完嗎?”
秦肆酒定了定心神,眨眼問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謝塵仔細想了想,“你那時候點頭了。”
秦肆酒也回憶了一下,說道:“那時候點頭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了,不是答應你喝藥的事情。”
謝塵把門關緊,走到床邊,“你是在跟我撒嬌耍賴?”
秦肆酒:“....?”
謝塵把手貼在瓷碗上麵,藥已經冷了。
他起身將藥倒掉,說道:“罷了,晚些我親自喂你喝。”
空氣中充斥著中藥苦澀的氣味,謝塵忽然問道:“你怕苦?”
秦肆酒眼都沒眨地回道:“我要是說怕,你就能不讓我喝了?”
他其實不怕,隻是單純的不喜歡。
謝塵朝著他微微笑了一下,“當然不能。”
說完這話,他回頭看著地上的藥渣,嘴裡輕聲喃喃出兩個字。
“嬌氣。”
秦肆酒隻聽見了個尾音,坐在床上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偷偷罵我了?”
謝塵在處理地上的藥渣,沒回頭,嘴角卻不自覺地彎了彎。
不僅嬌氣,還喜歡隨意汙蔑人。
謝塵在將地上收拾乾淨後,又去爐子旁邊烤了烤火,直到身上的涼氣儘數被驅散後才坐到秦肆酒旁邊。
他自然而然地將秦肆酒攬到了懷中,垂眸在額頭上吻了吻,“你準備賴床到什麼時候?”
秦肆酒枕邊正倒扣著一本民間的話本子,他重新拿到手中,說道:“讀完這張。”
謝塵瞥了一眼,“呂有墨和馮樂給你帶的。”
“是啊。”秦肆酒感覺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故意說道:“不然我這一年時間用什麼解悶啊?師尊。”
謝塵果然不說話了,隻是攬在他肩膀的手越收越緊。
過了會,他說道:“讀完這張跟我去偏屋吃飯,吃過飯後我們下山。”
秦肆酒想到了昨日謝塵和古似緣之間的對話,點點頭,“曆練?”
謝塵看著他,“你不需要曆練。”
他拾起秦肆酒垂在鬢邊的碎發掖到耳後,“山中煩悶,我隻是想帶你走走。”
“這樣啊,我知道了。”
秦肆酒說完這話就接著低頭看書,可卻發覺一直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他抽空看了一眼謝塵,“一直盯著我做什麼?是等著我向你道謝?多謝師尊願意帶我出去走?”
謝塵將身子大部分力氣都壓在了秦肆酒身上。
即使是1001這種呆呆係統都能聽出來秦肆酒的敷衍,偏偏謝塵裝作聽不懂。
他將嘴唇貼近秦肆酒的脖頸,輕輕吻著又啃咬了兩下。
“道謝倒是不必,我比較需要些彆的。”
秦肆酒也假裝聽不懂,“我餓了。”
說完,他一把將謝塵推到一邊,大步邁下床榻,就連穿鞋的速度都比從前快了一些。
謝塵看著他的表情和那些小動作,眼中緩慢浮上一層笑意。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正在急速後退,於是掌心向上攤開手掌。
一簇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光芒亮起。
黑色的暗芒正在一點一點蠶食著金光,直至將其完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