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對襟對衣上用古銅紫絲線挑了花,是江水花紋,脖頸間的銀飾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臨出門前,他走到一用黑布蒙著的桌前,上邊放了一個銀色泛著冷光的蠱盅。
他照例用旁邊消過毒的刀在手上劃個口子,鮮血順著蠱盅的邊緣往底下彙聚。
做完這一切,辰遲才往長老家走,不緊不慢的。
還沒到門口,哭天搶地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長老正站在家門口,眼巴巴地往自己這個方向看。
一看見辰遲,長老剛剛還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眼神立馬清明了許多。
“少主!你總算來了,你快看看吧!”
辰遲揚了揚眉,“要生了?”
長老:“.....”
這種時候也就少主能開玩笑。
辰遲接著往裡走,唐家那一大家子看見他,烏泱泱的全撲過來了,又生生停在離他一步遠的距離。
辰遲往前走,他們又以他為中心,往兩邊散開。
隨後辰遲就看見了躺床上的男人。
基本和圖片上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肚臍周遭硬幣大小的黑斑底下似乎是有東西在動,像是要將肚皮頂穿。
眾人全都不敢出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辰遲的表情。
辰遲將兩根手指放到黑斑上邊,臉色變了變。
“大概什麼時候出現的?”
回話的是唐家兒媳,“大概兩個月之前,我兒子需要經常應酬,酒更是頓頓落不下。
那時候我們打視頻,他就說肚子有點大,但我們都以為是啤酒肚,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說到這,唐家兒子又開口了,指責道:“之前你還去看過兒子,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照顧的!”
唐家兒媳一聽這話不樂意了,邊哭邊吼,“好啊!這時候你開始往我身上賴了,你還是人嗎?”
兩人太吵了,辰遲就沉著臉站在邊上。
長老看了看辰遲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剛準備開口勸說,辰遲就說話了。
辰遲長了雙好看的桃花眼,眉眼彎的時候好似在勾人。
他轉頭笑著看這對夫妻,“在這等吧。”
辰遲一開口,這對夫妻就不吵了。
唐家兒子對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發蒙,“少主,等...等什麼?”
辰遲撥弄了一下胸口垂著的銀飾,叮鈴一聲,“等死。”
唐家兒媳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少主,我兒子是沒救了?”
辰遲搖搖頭,將手指抵在唇邊,“是你們太吵了。”
寨子裡的人都知道少主性子怪,哆哆嗦嗦對視一眼,連忙就想道歉。
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長老,對著二人皺了皺眉。
“行了彆出聲了,讓少主好好看看。”
屋子裡終於又安靜了,辰遲麵無表情地將一根手指探進衣服口袋,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蟲順著他指尖纏上來。
他用拇指輕輕在蟲身撚了一下,有一種撫摸的意味,隨後將這蟲子放到了這人肚臍周圍的黑斑上。
剛剛還聽話地小蟲子在觸及那塊黑斑的時候,瘋了一樣地扭動起來,想要爬走。
辰遲就抵著它不讓它動。
“拿把刀,半碗井水,剛打出來第一桶不要,取第二桶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