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緊時間說著,“兒子,以前我覺得你是榆木腦袋,性格還悶。
這次國外留洋回來你真的變了很多,爹很欣慰。
也謝謝你帶我,帶商會走上一條正確的路。”
徐喬又轉向薄度,說道:“女婿,我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能這麼稱呼你。
那我就說句僭越的話,隻是作為長輩的角度,我希望往後的日子裡...”
他看向秦肆酒,緩慢地說道:“若是言之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您多多包容,可以嗎?”
秦肆酒和薄度全都預感到了什麼。
薄度將秦肆酒攬在懷中,鄭重其事地許下諾言。
“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薄度停頓一下,叫了一聲:“爹。”
徐喬終於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啊。”
他往門外邊看了看,嘟囔了一句,“本來以為能看見雪的。”
秦肆酒目光閃了閃。
徐喬收回視線,朝著秦肆酒笑得更加慈祥,“當年我跟你娘定情就是在這樣一個冬日,可是那天下了雪,你娘在大院裡邊唱著戲,咿咿呀呀可好聽了。”
徐喬緩慢地閉上眼睛,又說:“大雪落在你娘頭上,真美。”
說到這,徐喬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兒子,我困了。”
秦肆酒呼吸停了一下,抿抿唇道:“您睡吧。”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個充斥著安全感和溫暖的懷抱,薄度將秦肆酒摟得更緊了。
徐喬閉著眼睛,好似全身失了力氣,聲音也變得又小又輕。
“兒子,把留聲機放上吧,爹想聽戲了。”
就在秦肆酒準備起身的時候,薄度率先一步打開了留聲機。
那日悲傷婉轉的歌聲再度傳來,女人的小調似在訴說一段經年往事。
徐喬也小聲,用儘全身力氣跟著咿咿呀呀的唱起來。
秦肆酒和薄度就安靜地坐在他床邊,一言不發。
直到這首曲子快結束的時候,徐喬再次開口。
“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裡風啊。”
“兒子,我得去找你娘了,她想我了...”
秦肆酒對著徐喬牽動了一下嘴角,最後叫了一聲。
“爹,睡吧。”
徐喬的心跳停止之前是笑著的。
或許是在期待著和那位過早離世的愛人,在下一世有一場重逢。
過了半晌,鄭子明小跑著到了門口。
“少帥,不好了,不好了,張統帶軍打過來,正準備攻城!”
秦肆酒最後看了一眼徐喬,輕聲說著。
“小老頭,做個好夢。”